r>
长期的精致生活,使他将旅途中的饭食都做得精细。
卢卡斯沉沉地昏睡。他是被一阵浓烈的黑烟呛醒的。
“老天爷!这只石炉就像被火神诅咒一样!”赫伦扇着扇子,空出来的手捂住鼻子,红红的眼睛被呛出泪水。他在费劲地生火,只是没有成功。
最后还是头脑昏沉的病人把石炉点燃了。
“您不该放太多木柴……那只会把火苗扼死在摇篮里。”卢卡斯鼻音很重,嗓音沙哑得像尘封已久的风箱。
赫伦瞧他一眼,“你快回床上躺着吧!我可不想你再耽误我一天的时间。”
卢卡斯擦擦流出的鼻水,转身就要回去。
“等一下!”
赫伦喊住他,抬手紧了紧他的围巾,顺便摸一下他的耳后。他看了看手中晶亮的汗水,说:“你出了很多汗,大概很快就能好了。”
卢卡斯倏然心跳快起来。
这一刻赫伦没有把他当奴隶。他知道。
两人吃完饭时,已经到下午了。
在赫伦的催促下,卢卡斯吃完饭就躺回床上。他头缠湿布,羊毛围巾包到下巴,乖乖地遵照指令躺着。他有种变成小孩、被家长监督的错觉,而这位“家长”正是赫伦。
他忽然意识到,他与赫伦的关系开始变化了;像一层坚冰有了裂痕,像静悄悄的蛋壳里有了生命的悸动。
“你想听故事吗?”赫伦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他,“我的教仆在我发烧时,就会为我念故事,还给我椰子糖。他说故事能让我的心快乐,糖能让我的胃快乐,可以驱赶以痛苦为食的病魔。”
“说实话……”卢卡斯沉沉开口,“能吃到主人煎制的鱼rou已是毕生荣幸,我敢保证从城邦时代到现在,没一个奴隶能享受这份待遇。”
“我说过了,卢卡斯。”赫伦将羊皮卷拢了拢,端正坐姿,双脚整齐地摆放,脖颈微微紧绷。火光映亮他的五官,驱走所有阴影,连腿上的暖炉也反射光亮。
他整个人都处于光明,说的话也都是光明的。
“你有时,可以是我的朋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值得这个称呼。”他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