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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头,嗯,确实很奇怪。它有张大嘴,两只眼睛在前面,它的脑袋长得跟他上次遇到的海蛇的脑袋很像,可又有点不一样,至于到底怎么个不同法,以他的现在匮乏的词汇量和可怜的表达能力,根本没法说清楚。
少年心里不由得有些惧意,上次遇到一条大海蛇,他差点被一口吞掉,虽然他在水里游得很快,但为了救这颗来历不明但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蛋,他在逃难时还是挂了彩,在背上留下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淤紫。想到这,少年顿时又觉得背上火剌剌地疼,倒不是旧伤还未痊愈,而是背上被日头烤得生生脱了一层皮。没办法,蚌老说,可能是海底温度太低才导致蛋迟迟不能孵化。为此,他只好出海,找个安静无人又足够暖和的地方,看看有无效果。毕竟自己从小呆在海底,对陆地上的一切都不熟悉,保险起见,还是离海近一点比较有安全感。
这一呆,就是一个多月,就在他以为自己做的全是无用功、正盘算着是否该回海底时,光滑的蛋终于在一天柔柔的晨光中“咔嚓”一声裂了一道缝。说来好笑,可能自己守着那颗蛋太久太久了,久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把那光溜溜的蛋当做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亲人,如果它一辈子都这样,自己也习以为常,那天蛋裂了,他首先感到的不是蛋终于快孵化了的欣喜,而是“它怎么了”、“它要死掉了吗”的毫无常识的巨大恐惧。
顶不过脑子里的一阵晕眩,少年单薄的身子倒向了一侧,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不小心跳上岸的鱼,痛苦到了极点。少年透过额前过长的刘海,半眯起眼睛,入眼的是正午最最炙热的太阳。他呻吟着闭上眼,将头稍稍朝下,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里。他又似乎放心不下那已经孵化到了最后阶段的蛋,用尽全力像虫子一样拱到蛋旁,把脸贴着蛋,将手环着它,这才心满意足的晕了过去……
假如再给度安一点时间,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就是那组成水的无数分子之一,仿佛没有了思想,却又好像在同整个宇宙一同思考着。如果,没有那阵窒息感来临的话。
就像一直供应着的氧气突然被耗完了,度安像被人掐着脖子一样难受,他开始挣扎,试着摆脱掉那种危险。他感觉自己反抗了很久,突然世界好像明亮了,才终于不那么难受了,可他也累得不想再动了,他感觉自己找到了个枕头,于是思维又沉寂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海水涨上了岸,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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