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忽见黯然,“这地底之地,就算俺再怎麽找,也不可能找到一朵盛开的花。”
气氛有点凝重,不过冀獠很快便转开了话题:“等你养好了伤,俺就送你回去哩!”
敖翦感激地点头:“多谢前辈!”
冀獠愣了愣,这个称呼大概让他很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那啥,你甭叫俺前辈,别扭哩!你叫俺獠叔得了!”
敖翦乖巧地点头:“獠叔!”
“诶!诶!”冀獠又不好意思又很自得地呵呵笑,想著自己既然得了一句尊称,怎也得提拔提拔这小鲛人:“俺说,你怎麽就老惦记著回去给那妖怪吃?为啥不吃回去啊?”
敖翦完全愣住了,大妖怪和他,一直都是吃与被吃的关系,能掉个个的吗?
“能吃吗?”
冀獠学著他主子的模样,绷了张脸,倒挺有几分老祖宗说教的派头:“俺们龙族自古能吞吐乾坤日月,吃个把妖怪算个啥事哩!”
敖翦颇感困惑,指了指自己的肚皮:“大妖怪个头很大!我怎麽能吃得下他啊?”
“多大?”
“很大!!”
冀獠於是沈默了,煞费心思地苦苦思索片刻,突然一拍大腿:“一口吃不下,那慢慢吃哩!”
“真的可以吗?”
“俺说行就行!”
这边相谈甚欢,距离此地甚远的岩壁上,白衣男子忍不住抚额轻叹……
“两个笨蛋……”
千里青戈壁,风蚀红峰兀,被戈壁和沙漠吞没的古河谷地带,最後一滴水也早就在上千年前被蒸发掉。
风,有时就像水。
虽然速度比较慢,但风化、剥蚀的力量并不亚於水流。曾经的河流消失之後,风代替了它们,像野兽般把岩石的地表噬食。
忽然,中间一座巨大的岩丘震动不休──“磅!!”一声犹如惊雷之响,乱石崩飞,一颗硕大的脑袋从炸开的洞穴冒了出来,却见是一尾大蛟,浑身黑鳞,头有触须却无角,其相实属狰狞。
黑蛟的大爪子趴住洞口,翻滚地爬出地面,然後有点惊慌地张望,诚惶诚恐地害怕被人发现,毕竟他之前可是很倒霉地因为稍微冒了头就把人吓到了又被神明追杀,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不过看起来这片戈壁滩实在是太荒芜,连商旅的马蹄印子都没有。
然後它发出惊讶的叫声:“啊呀?俺记得这里是个湖泊!怎麽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的哩?”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有从地底河脉钻出来,沧海桑田,世情变迁,曾经千里河堤如今也早是黄沙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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