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神情里有无奈,也有动容。
傅深不会知道被人戳脊梁的滋味,他也不知道他的宽容坦荡在大多数人眼里是异类。严宵寒本以为他一再出手相救已是极限,却没想到少年的胸怀比他所臆测的更为广阔。
“我伤口疼,”傅深忽然说,“石头硬,硌得慌。”
这个近乎撒娇的无理要求从他嘴里说出来,落进严宵寒耳中仿佛瞬间有了无限正当性。他终于妥协了,从洞口走过来,坐到傅深身边,耐心地问:“你想怎么坐?”
傅深侧身倒在他大腿上,含混地说:“占个便宜。反正我不嫌弃你,你要是嫌弃我的话就忍着。”
“无赖。”严宵寒失笑,伸开腿让他趴的舒服些。
傅深闭着眼指挥道:“拿件衣服披上,顺便也能把我盖住,别着凉了。”
严宵寒“嗯”了一声,将火边烤干的中衣拿下来,给他盖上,自己则脱掉湿衣,赤着上身穿上外袍。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他低声说,“夜里警醒些,察觉到不对赶紧跑。”
傅深回以一个大呵欠。
见他困了,严宵寒不再说话。两人一坐一卧,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待天明。
半夜火堆熄灭,雨仍未停。傅深背后伤口被水泡了,不可避免地红肿发炎,夜里发起低烧,冻得牙关打颤。严宵寒见势不妙,也顾不得逾不逾越,托着傅深的脑袋将他扶起来,让他侧对自己:“来,坐我腿上……腿蜷起来。”
傅深昏昏沉沉,让干什么干什么,乖的不得了。严宵寒穿上半干里衣,让傅深蜷进自己怀里,两件外袍盖的严严实实,用自己的体温让他暖和起来。
严宵寒一手搂腰一手揽肩,护在背后防止他掉下去。傅深伸手抱住他的腰,脸颊枕进肩窝,自己找了个舒服姿势,终于消停了。
“还冷吗?”
“不冷。但是我饿了。”
“……”
“没吃没喝,又冷又饿,咱俩落到这个境地,都怪你。”
“嗯,怪我。”
“让你抓逃犯,这回好了吧,逃犯没抓住,还被野猪拱了……你回去会不会被罚?”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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