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即便是艳阳高照的三伏天,也有种强烈的阴气让他从脚底心凉到头顶,那之后,乔四再没敢在德胜门左近拉过生意。
日子一晃过去了四、五年,乔四靠着拉洋车攒起的钱娶了一房媳妇,自此不再拉车,在南城开了个小门脸。
若不是与从前一起顶着太阳赚生计的老友喝酒晚归,或许曾经懵懂的迷恋或者阴冷的记忆都不会再攀回他的脑海。微醺的在一个潮气很重的夏日的夜晚,不经意路过格局几乎毫无改变的地标,大井胡同,四个字,让这壮年的汉子浑身抖了一抖。夜凉如水。
井边,一个瘦削的女人匍匐在那里,衣衫褴褛,长发遮面。乔四看着她,双脚竟是硬生生定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儿,那女人动了一动,抬起头来,漆夜里看不清眉眼,动作虽然很迟缓,却并不骇人,乔四这才壮起胆子走上前去,一矮身子扶起了她。这一扶,才发现她双目已盲,身体也是瘦得不成样子,除去这些,倒还有几分清秀,正是当年贝勒府别院的小丫鬟。
良辰美景,此去经年,大清朝已到了残败的末端,当年穿着大红色旗袍的绝美女子此时此刻已经在乔四的印象中淡到只剩下一个轮廓。然而这个小丫鬟的出现,却让乔四感到一种梦魇再袭的无力。
她叫迟暮,文绉绉的名字,乔四不能理解,她说,是少奶奶给起的。
她说,少奶奶死的那个夜里,北斗星都散了。她说到一个他从不知道的细致好看的男人,不常常笑,笑时恍若清风拂面。她说有一天这个人死掉了,少奶奶抱着他哭了三天三夜。她说少奶奶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她说她也不相信。时值盛夏,他也不僵不化,如同只是安宁的睡去一般,只是冰冷的闭着眼睛。
后来的事情,乔四没有听懂,可能是这个丫鬟已经疯了,也可能是自己酒意未醒,听到那些所谓散魂赎生,以命易命的怪话,无论事后怎么回想,都已经如梦一场。
那夜的末尾,乔四只记得自己趴在井沿边上睡着了,而那个佝偻着腰的瞎眼丫鬟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记得,固执的记得,到死也这么相信着。
那就是那口井里,躺着永不瞑目的青婴的尸体。
第二十八章
二十八
坐在副驾上,身边开着车的男人一路无话。间或飘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我感觉手心微微有汗水沁出来。
方才的那个意义不明的吻,也许只是基于一种失而复得的冲动,而这个从未明确向我表示过什么的男人,回应竟是那般欣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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