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脚尖踢到了那口棺材,随即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就像一切一切的开端,那个没有月亮的初五夜晚。
是呢,今夜,正是七月初五。
我攥了攥手里那根黝黑的槐木钉。
青婴,是我跟你了结的时候了。
第三十七章
三十七
我攥了攥手中黝黑的槐木钉,看着那只惨白干枯的手。青婴,到了你我了结的时候了。
寒意从脚踝处传上来,我能感觉那双手在我腿上摸索着,慢慢向上摸索着,拖着一具破败不堪的、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的身体,试图攀爬上来。我强忍着一阵阵恶心欲呕的感觉,没有动弹。看来这个女人刚才的搏力一击是她最后的一分气力,要结束掉她,我知道,很容易。
我慢慢等着那只隐现出黑色纹理的手、那只刚刚穿透了陈麒胸腔的手摸爬到我胸前。我手中的木钉已准备好要刺入那里,从我脖子上伤口中还有血在溢出来、手背未干的血此时已染湿了木钉表面。
可她却停下了,只是抚摸着我的腿,那种冰凉黏腻的触感隔着裤子单薄的布料,久久停留在皮肤上。
直到一滴水落到小腿上,我才醒觉。
她在哭。
这个翻覆无数人生命魂魄却残缺不整的厉鬼,这个曾拥有一张不可多见的姣好容颜却一生命途凄惨的女人,这个为爱而死为爱而四分五裂也为爱苦苦支撑不散不灭的死魂,现在蜷缩在我脚边——蜷缩在她灵魂的反面,蜷缩在夺走她挚爱的人的脚边——在哭。
“你有什么好哭的。”我如被操纵般木然的喃喃。
那女人动了一动,突然撑起身体,用她的右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在这样阴暗无光的环境里我分明看见两只手上一模一样的八卦纹。
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如同快进的电影画面,在我脑海中又一次开始循环。
死魂池边,面带歉然的男子垂手而立,只字未语,我看到手中一本淡白的纸簿,一页页薄如蝉翼,封面上若隐若现两个字,生死。而正翻到的一页上,清清楚楚写着:赵小沫,生,海中金,乙丑七月初五子时三刻。那是我的生辰八字。而“死”一栏,则书无一字。
书页还在自己翻着,我陆续看到了袁媛,高学辉,毛援朝,甚至武博华的名字,那些我熟悉不熟悉的所有在大井胡同中死于非命的人的名字,都整齐的列在里面,标有“死”字的一栏里,竟有两个不同的时辰。前一个时辰下面都有一道鲜红的划线,后一个时辰则是我所知道的他们的死亡时间。
而那鲜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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