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片刻,这才端过去。
华阳接过紫砂茶壶,对着壶嘴喝了几大口,身子渐渐暖和过来。陆青川等他一壶热茶下肚,问了句:「道长何以弄得如此狼狈?」
华阳讪笑了几声,翻来覆去地捧着茶壶暖手。
陆青川顿了顿,从袖里拿出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华阳没有接,过了好一阵子,才哑声道:「你真不记得我了?」
这句话,已经在华阳肚里憋了好几个时辰。
出家前,他也算是金陵人氏,从小跟着四个老乞丐行乞讨活,住的破瓦窑,大门正对着陆府的后墙。就这么一条水沟之隔,人家看山看水看烟,这边是残山臭水灶烟。
初见陆青川那年,华阳刚刚学有所成。老乞丐脸上抹了几把猪血,直蹬蹬地躺在板车上装死,华小阳跪在路旁,一边声泪俱下地说些卖身葬父的辛酸话,一边端着装铜板的破碗乞讨。
正哭得愁云惨雾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一锭沉甸甸的银镙子响亮地落进碗里。
华阳拿脏兮兮的衣袖揉了揉眼睛,怔怔地抬头一看,就看见穿得整整齐齐的陆家小公子,拿着一把折扇,前呼后拥地从身前走过。
然而好景不常,几天过后,轮到小乞丐和老二出门要饭,同样是卖身葬父的戏码。哭了半天,正准备收工打洋的时候,忽然听见「当」的一声,碗里又多了一锭白花花的银镙子。
华阳听见声音,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陆小公子摇着扇子往前走了几步,登地记起什么,怒气冲冲地绕回来,指着他们问:「你怎么换了一个爹?」
这一老一小见势不对,第一个反应都是溜。老的拨开人群拔腿就跑,连续掀翻了几个果摊,华阳攀着靠墙的柿子树,也手忙脚乱地蹬上了矮墙。谁知刚骑上墙头,脚腕就被陆公子抓住了。
华阳见这人不过比他大个三、四岁,虽然心慌,倒也不是特别害怕。等他定下神,骑在墙上问:「你放不放?」
那人冷哼了一声,板着脸回他:「那你以后还骗不骗人?」
四处清风徐徐、酒旗招招,野花微薄的香味,像悬在毛驴跟前的白萝卜,吊足了人的胃口。小乞丐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睛转了转,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陆小公子从他掌心里把那锭银镙子抠了出来:「又骗人。」
这小公子衣着光鲜体面,腰上还挂着香囊,隔得近了,鼻子里就痒痒的。华阳满心以为他会回心转意,骤然碰了钉子,气得脸色发白,从墙上跳下来,掉头就跑。
陆小公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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