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紫渊正出神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一身怒喝,愕然回头,竟看见道士手中的长剑已经完全没入华阳体内,剑尖从背后捅出,鲜血顺着血槽蜿蜒而下。
然而转眼之间,那把长剑却钉进了石壁,华阳骤然出现在道士身后,身形浮在半空,一只手牢牢扼着道士手腕。
华紫渊愣了片刻,似乎难以相信自己会被这等幻术诓过,直到华阳掌中红光涌现,才陡然惊醒。
就在这片刻迟疑中,华阳已将魂魄抽离,一丝一丝强行渡入那名道士体内。说什么修为大进,人人见了,都要拱拱手,称你一声道长,五湖四海都奉你的道号——有什么好!
不如再变回去!
那道士惊怒交加,奋力去挣,却无论如何挣脱不了。
华阳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抓那只手,直到华紫渊赶上前来,将华阳手臂一拧,卸了关节,道士才仓促摆脱,连退了数十步,似乎想努力将陡然窜进体内的杂念摒除。
华阳眼睁睁地看着道士向后退去,「啊」了一声,似乎还想着要伸手去抓,急怒之下,嘴角突然喷出一股血箭,满墙尽是斑斑血迹。
华紫渊只觉一阵寒意顺着脊背上涌,许久才道:「你已经尽力了。」
他拔出石壁上的长剑,只是刚想挥剑,便忍不住想缩手,反复几次,终究还是甩手一抛,将剑还给那道士:「你尽力了,这些都是命数。」
华阳听他重提「命数」这两个字,想起韩倚楼在陆府花墙下,负手说的「除了命数,谁奈何得了我」,越发浑身冰凉,满脸的血污,被眼泪冲出两道干净的泪迹,断断续续地说:「师兄,我不能……我不能看着我去伤他……」
华阳突然嚎陶大哭起来;「他被人剥过皮,剜过内丹,不知多少人负过他,我要告诉他,至少我不会……」
华紫渊半晌才把胸口的那股浊气吐了出来,朝那道士低声嘱咐.「师弟,你速去山城支援,把洞外的人都带走,我随后便到。」
华阳眼睛死死盯着道士的背影,看着另一个自己如逃一般离开了狐洞,眼眶通红一片,却无法再让那人停下来。
暴雨倾盆,驻守在洞外的人都已奔赴山城,渡劫的最后一道天雷也落了下来,整座白石峰被雷光劈中,山谷间轰然传荡着振聋发聩的雷鸣,一株株老树在豁然一亮的电光下,将枯瘦的枝干笔直地指向天幕。
那妖怪,此时是否也浑身浴血——
华紫渊低声道:「此时就你我二人,上路之前,你还有什么话想问。」
华阳睁着眼睛,瞳孔渐渐涣散,心里仍在挂念为韩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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