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人才提著药箱、从红粉青楼里逃了出来。那呆子跟别人一样,看不穿自己隐身的术法,跑得气喘吁吁,领上沾满了胭脂印记,猛地撞在自己胸前,满身脂粉腻味都扑了上来。直到他穿过自己、一口气跑出老远,那阵薰人的恶臭还挥之不去。
只要一想到那呆子身上,沾满了这股臭味,就恨不得把人手把手带回鹤返谷,那里是清静之地,有自己一树一树植下的美景,红尘俗世哪比得上!
怎麽能让那呆子逃了呢?掌心里唯一抓住的这一点东西,怎麽能让他逃了呢?
当年尚且如此,何况是今时今日||这麽多年,千辛万苦才得偿所愿。不知道跪穿了多少蒲团,敲碎了多少木鱼,头磕出血,禅参透,书读尽,经翻烂。千辛万苦,千辛万苦,断不能又是一场空!唯恐又是一场空!可越是害怕,越不能说……
常洪嘉面红耳赤,连脖子上都有霞色,还在为刚才那一吻魂不守舍。直到魏晴岚双手越握越紧,他才回神般地瞪大眼睛,手上被握得青紫一片,可看著魏晴岚此时的神色,竟不知该不该出声点破。
所幸片刻过後,魏晴岚就自己松开桎梏,极柔和地笑了笑。如同白玉雕成的手,轻轻落在常洪嘉侧脸,像蝴蝶扇动翅膀,触碰不胜凉风的花,从眉眼到前襟,一寸一寸,细细摸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盏茶变冷的时间,似乎是三千年冰凉的劫火,魏晴岚终於收回视线,转去看常洪嘉身上那件浆洗得发白的布衣,用指腹一遍遍擦拭记忆中沾上过胭脂印的领口。
可还不够,想抱得再紧一些,距离再近一些,羁绊再深,不安再少,要如何做?
良久,才用传音术问了第二遍:「会不会……唐突?」
常洪嘉双肩一颤,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无法从魏晴岚身上挪开视线。
谷主虽然一贯是镜中貌、月下影,但从未像此时这样,眼中藏有千言万语,太多大喜大恸,无声无息地压了过来。那样热得烫人的视线、伤心人的眼波,只看了两眼,就像把七情味尽。即便後来敛去眸光,笑得云淡风轻,被他注视过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
他问他会不会唐突。就算是唐突,也不舍地说。
魏晴岚发现自己没有被推开,又是展颜一笑,恨不得露出十二分色相,牢牢绑住了这人。手有些发抖,幸好常洪嘉看不穿。片刻间的生死,蛛丝上的盟约,揉在烛芯里越燃越短的缘,太冷的人世,太易凉的茶,太执著的人,幸好他看不穿。
那妖怪一面庆幸,一面想著楼里看来的风流,捏著襟口的手一点点用力,将常洪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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