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枫儿长得也很好看,只是男儿丈夫,又岂用计较肤颜。”
“师傅是真的好看嘛,比那些人好看千倍万倍了!”小子的声音满是骄傲,搂住我的手也抱得更牢。
我微诧,“那些人?”
“今早在山脚看到的,一帮人拉着许多东西从这里过去了,还问我路呢!”
我沉默不语,闭上眼缓步轻走。片刻,才睁开。
这山又终于有人迹了……
不忍低头一笑,旋即,又觉得这笑容无甚意义,便继续默默走着。地上薄雪,被踏出一行脚印。
多少年已去,这一人的足迹,依旧无穷无尽,不见尽头。
忽然,背上一动,那小子的下巴抵在我肩上,“师傅,什么叫‘过年’?”
“‘过年’?”我微怔,“为何问这个?”
“那帮人说要把‘过年’的东西运到城里,还多谢我指路,送东西我吃,好好吃!”
“枫儿!你胡乱吃了什么?!”我陡然停步,回头责斥。
那家伙恐怕被这突然举动吓懵了,半天才吱唔出来,“他、他们说是……是?……糖?……糖。”
这时我也察觉自己反应过大,于是柔下声来,“枫儿,以后不要随便吃不知道的东西。”
“是!枫儿知道!师傅莫要生气了……”
我叹了声,没有责备,倒是满满的愧疚。
一个十岁孩童,竟然连糖也不知何物,我这个为兄为父的当得也……
“枫儿,那就是饴糖,过年时小孩都爱吃这个。”
“‘过年’?”
“嗯。”我抬头,仰望长空,望着那片茫茫无尽的灰白。唇边一丝笑意,也似一丝落寞,“原来又一年了。”
“师傅师傅,到底什么是‘过年’嘛?好玩吗?好吃?这东西我觉得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