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已,断不会走此一步。”
天锁没了笑意,语中微冷,“既然你明白上苍大义,脸色还这么难看?怕了?还是不舍?”
“都是。” 怕因自己之失让人间重陷炼狱,亦舍不得这里流连了万年的土地人情。一份忧心,一种眷恋,他至此毫不掩饰。
“沉天,我看你是活得越来越像个‘人’了,心存太多,优柔寡断。” 天锁不露表情地望着他。枝叶沙沙,一条藤蔓匍匐在地伸往巨石,却在天剑兀自散发的剑气下止了步。
“人?”
沉天念着这词儿,脸上有复杂的神色。
人又有何不好?苦,也不过百载年头。若幸福,便在意犹未尽中死去。即使快乐极少,亦因其珍贵而感到幸福万分。之所以羡慕人生,不是因为没有伤痛,而是因为短暂——苦乐有限,才长味留甘,好坏也罢,生死轮回之后,又是新始。
可盼,可舍,有起点,亦有尽头,全然不像自己现在这样。
“做个人,也未尝不好。像枫儿他,敢爱敢恨,自由自傲,虽今世悲苦多难,但仍可盼来生完美。”那张清绝的脸,陡然绽出个笑颜,光彩迷离,只是又像镜花水月,一拂即碎。
“啧。他虽今世多苦,可我看他倒活得挺在乎的。只可惜啊,来生他就不认得你了。”那根止步不前的荆藤,在地上盘了个结,宛如一条暗暗蓄势待发的青蛇。只听天锁又道:“沉天,你我都是没有轮回的,若你这次失败,同样是无法再找得到他了。”
“我知道。”
一切,都是知道的。他看着长剑,看着剑脊上那两个流云古字,因石垢早已剥离,此刻二字清光灼灼,宛若一新。只是无论它变做什么样子,所背负的东西始终都未曾改变——天职,与命运。
“天锁,”他以少有的语气,主动唤她,竟缓缓说起,她未曾料想他会对她说出的话:
“我虽生七千年,但却一直孤居深山,不谙世情人心,所以才害了落枫痛楚一生,这是我欠他的,欠他终生,更未及感谢这十年相伴。然而无论是爱还是愧,这份感觉经已积厚至今,无法放怀。我知道,我们都盼有来生,但我却无从知道来世,甚至无法知道明天,所以只望今生让他好过,就算赎不了自己的过失,也奢望能填补自己的良心。”
“今生让他好过?”天锁冷冷一笑,“你知道落枫这生的遗憾吗?”
“手刃生父,葬送国土,与母宫墙之隔,然形同陌路。”
“没了?”
他沉默无话。
“沉天,你还要在逃避、骗人骗己吗?”天锁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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