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马,停步,身边的副将立刻示意身后的兵马,大队顿时停住了。
危重看着石非皱起了眉,不知对方想干什么,石非放下酒壶抬起眼看向他,他只见石非的眼中平静无波,如同一滩死水,他一路上见过各种各样的官员,无一不是贪生怕死,而今见到石非时心中却打了个突,只因对方的眼神太过平静了,若非早就得到线报,他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埋伏。
“远来是客。”石非坐靠在椅子上最先开口,“对了,危头领算不得客,怎么说也是打燕西出去的,这算得衣锦还乡了。”他目光扫了一眼,这些个副将参军中有不少的熟面孔,“你这人马中也不知有多少是燕西人。”
“石大人这是在等本将?”危重问道。
“自然。”他执杯饮了一口,沉了十几年的酒,果然是好酒,接着拿起酒壶倒酒。
“为何只有石大人一人?”危重讥笑,“你的衙役呢?都逃了?”身边的副将参军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却眼也不抬,慢慢放下酒壶,“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本官只有一人。”他这话一出笑声止了,他抬眼看去,“想必各位也不是孤身一人,本官在燕西将近二十年,谁家有几口人,本官还是记得清楚的,楚三木你离家时可和老娘说了?你可知你老娘为你已经哭瞎了眼?陈二升你家妹子已经出嫁了孩子都三岁了。鲁栓你爹五年前从山上摔了下来瘫在床上,前年过世了,走前都没闭上眼。余兴你家小子要结亲了。余力你家娘子可为你守了十几年的活寡。王五……”他一个一个的点名,一个一个的细数出来。
不少人都低下了头,心中有所动摇,一个疑问出现在他们的心里,当年就这样的离开,真的是对么?
有人仿佛看到了年迈的母亲不断的寻找着自己的身影,不停的喊自己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眼泪流满了日见苍老的脸,眼睛渐渐的看不到了,却还是在寻找着,跌倒爬起,无数次。
有人似乎看到了瘫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叫着自己名字的父亲,涣散眼神,枯骨一般的手伸出,想去握住虚幻的儿子,却一次一次的抓空,最终垂在床边,再也没抬起来,一双眼不甘的睁着,无法冥目。
有人大约看到自家的媳妇从少妇熬成了中年妇人,坐在床边缝着衣服,衣柜里放着一件件崭新的从来没有被穿过的衣服,妇人已经两鬓花白,一个人空守着屋子,等待着那个不知能不能归来的人。
有人想像到妹子出嫁时,没有亲哥背上花轿,家中无兄长撑腰在婆家受了多少苦多少罪,被人欺负了只能默默的流泪,没有人给出头,熬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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