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假设,我是说假设,我真的爱上其它人,你能坦然接受吗?」
爱上其它人……
「我当然……」
「就算我和其它人交往、结婚、做爱乃至生育、白头偕老你都不在意吗?」
「我……」
「我会只看着她,只喊着她的名字,只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只亲吻她,只和她做爱,只与她同床共枕,只让她进入我的生活,到死也是她来为我送终,这样你也不在意吗?」
不在意……
想这么回答,喉咙却像被人捏住了一般,怎样也没法说出这句话。
祝映台一直以来一心一意地想要避开梁杉柏,要他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在这样的目标之下,似乎什么都可以忍受,但仔细想想,那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他从未在脑海中具体构思过这样的平安,一生将包含哪些具体内容而已。
爱上别人,共同生活,床第交缠,生儿育女,从此在梁杉柏的人生中不会有自己的踪迹与回忆,多年之后,不,也许只要三、五年甚至两、三年,梁杉柏偶尔想起自己的印象或许只剩下大学同学、男同学,然后渐渐忘记自己,梁杉柏平安的一生将会是这样的……
祝映台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那些画面太过清晰,使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将那些东西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恢复到从前一样。是的,或许从直觉上,他就一直在逃避那些会令他难受的东西,所以才从来不敢细想,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一旦仔细去想了,他就会难受无比!
难受?不,是很难受!难受到几乎无法喘息,难受到根本不愿去接受!
从此再没有人会喊他映台,会关心他有没有变瘦,会追着他不放,会让他躲避着却也挂念着,拒绝着却也思念着,迟迟无法放下。离开梁杉柏,终此一生的孤寂,从此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踏入他的世界……祝映台忽而觉得,如果最终是这样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原来如此,这四年来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梁杉柏忽而笑道,放下汤勺。
祝映台迟疑了一下:「也没有……」
四年时间,不过屡屡擦肩而过,除了三年前去接马文才那次,几乎不曾打过照面,何来麻烦之说。
「既然这样,不如就在此做个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