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星舰队的前任指挥官仍然很不待见他,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冷漠疏离的。考虑到自己一手拐带了人家的舰队和儿子,凌岳只能在内心苦笑。
尽管如此,有些话他还是必须说。
“阁下,”凌岳看向莱斯利,缓缓摘下了肩上的军衔,说道,“我希望向您辞去银星舰队指挥官的职务。”
“现在,我已无法将自己摆在一个冷静的指挥官的位置上,无法再掌握这只舰队了。”他说着,摊开掌心,里头是那没有着银星和玫瑰纹章的戒指。
莱斯利看向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微微低下头,说道:“凌岳,那已经是你的舰队了。”
“……?”
“我可以代替你指挥舰队,为你牵制上空战场。”莱斯利缓缓说道,“但是如果你回不来,那么银星舰队这个编制就可以真的撤掉了。”
“如果你连活着回来的信心都没有,趁早不要去了。留下这点时间陪着小易吧。”莱斯利眼神如箭,缓缓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他说的没错,易真的没有时间了。
半个月后的某个早晨,他睁开眼,茫然地看向凌岳,紫色的眼眸里没有焦距,轻声说道:“凌岳,我看不见了……”
“已经失明了吗?”莱斯利看向易,他被凌岳抱在怀里,瞳孔里一片空白,没有了往日夺人心魄的神彩。
“嗯……还有光感,但是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易点点头,说道。
“那么还有不到72个小时。”莱斯利说道,“准备返回吧,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凌岳看向莱斯利,想起这个男人也曾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句,莱斯瑞尔小姐……?”
“65小时32分13秒。”莱斯利缓缓吐出一个数字,“从她失明开始到完全失去意识,我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
凌岳和易都沉默了。究竟是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看着所爱之人一点点失去生命,看着生命从她身上一点点流逝?扪心自问,凌岳知道自己做不到。如果逼着他看着易一点点失去意识,他一定会比易先发疯。
这么精确的数字,说明他非常冷静。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越冷静,只会越痛苦吧?
就在他们返航的时候,塞西尔来到了泠星系。他风尘仆仆的来,下巴也留下了胡渣,没有了往日的从容。
看到易的时候,他也只能感叹:“已经看不见了?这么快?”
不过下一刻他就到了莱斯利的房间,两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是塞西尔出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吧,显然没有受到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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