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著:“我的族人也不在了。”
一甩袍袖立起身来,眼神骤然锐利:“陆小念,话不投机,你既已表明中立立场,最好是莫越过你承诺的这条底线,否则休怪日後毕染翻脸无情。”
陆小念本来就为好奇真相而来,毕染既然不再强求於他插手帮助逃离一事,陆小念也乐得解脱。跟著站起身,修者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在下或许没有资格劝说大太子妃,但前代情仇也好,复仇心切也罢,终究跟大太子妃腹中麟儿无关。若是可以,还是暂且放下 恩怨,将孩子平安诞下再论……”
“陆公子既不是自己人,多余的言辞就不用了。”冷冰冰下逐客令,毕染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往房中走去,“送客。”
石桌上热腾腾的一桌菜筵,毕染连筷子都没有拾起沾一沾。
陆小念心中叹气,纵然他认真服用保胎药物,却怠於进食调养,脸色苍白若纸,怎样看都不像是适合孕育胎儿的最佳状态。
再者……
目光自然而然又落到离去背影赤著的足踝上,毕染不知是出於怎样的坚持,即便再寒意!人的地面,他也坚持不著鞋袜赤足行走;寒意最易从足踝逼上心脏肺腑,又是对胎儿不利的一遭。
他确实有心,要保住腹中骨肉麽?
黑衣人在毕染“送客”二字下达後,冷冷立在陆小念身边,戒备警惕的盯著後者一举一动,用眼神催促著他快快离去。由於曾经败伤在陆小念手上,手臂伤势至今无法复原,黑衣人瞪著人的目光中甚至流露著不加掩饰的敌意。
陆小念走一步,他便紧跟著走一步,看模样似乎要一直盯著陆小念远离他家少主方肯罢休。
两人一前一後紧跟著来到庭院门口,眼瞅著就要迈出拱门,陆小念忽然不经意似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尚有多少族人存活,但是摸进花妖国的做法是相当不明智的,行刺更是愚不可及。你若为你家少主著想,就不要再在这宫中兴风作浪,随他一同韬光养晦,另觅合 适时机离开为上。”
在他背後暗影中举起的匕首,颤抖了一下,迟疑著停在了半空。
“以及,要逃,就趁花示君还没有起疑心、你家少主尚能自由行动的时候,捉准时机。多拖一日,变数大过一日。”
出自好心的劝诫之言能否起到作用,又有多少能够传递到毕染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