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低矮的院墙外头围着一群闲着没事做的人,瞧着崔三爷赶了车过来,脖子拉得老长:“哎哎哎,崔老三回来了!”
“可不是?车上坐的那个丫头,是不是大郎没过门的媳妇儿啊?”
“咳,人都躺棺材里了,还什么没过门的媳妇呢,你该喊人家小寡妇!”一个容长脸的中年妇人将嘴皮子一撇,尖酸的模样已经浮到了面上:“瞧着水灵样儿,肯定不是个能闲着的货色,这下崔老实家可有好戏看了。”
“嘻嘻,金家的,你也真能说得出口,大郎尸骨未寒哪!”
金家媳妇子眼睛一横,毫不忌讳:“崔老实家可还有四个小子哩!”
众人哄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在给崔老实打算盘哩!”
旁边有个婆子意味深长的瞅了瞅从板车上跳下来的卢秀珍,薄薄的嘴皮儿一翕一合:“崔老实聘她,可是花了十五两银子的大价钱,这次她过来守寡是要把这十五两银子抵回来哩,大郎没了不是还有二郎三郎他们么,总要省出一个媳妇本钱出来!”
“话糙理不糙,崔老实家这样穷,银子不是大水冲来的,总得要从哪里方补回来才行。”一群人看着崔三爷赶着驴车往崔老实院墙边上靠,脖子又伸长了些,就如一只只被捏着脖子的鹅,发出嘎嘎乱叫之声:“哟,那床被子和那个枕头就是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