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小将近一半,大概也就是能放下一张大一点的双人床,而房间里其实没有床。墙上有挂钩,挂着几件衣服,里面的浴室更是其小无比,而且连淋浴头都没有,只有一个水龙头。墙角里有张卷起来的毯子,严培估计这就是晚上用来睡觉的地方了。另有些零碎的东西堆在一个倒翻过来的箱子上,大概那就是桌子。丁小如抱着怀里的盒子转了一会,小心地放到另一个角落里去,又把箱子上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你坐……”
“没事,我站着吧。”严培看那堆零碎里还有碗筷什么的,怎么好意思一屁股坐到人家的饭桌上去,“没踢坏你什么东西吧?”
“没事,一般不会坏的。”丁小如刚说了一句,墙壁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小如?回来了?”
丁小如提高声音回答:“回来了,杜爷爷。吵醒你了?”
“今天……还好吗?”
“还好还好。杜爷爷你睡吧,我有个朋友来,先说说话。”丁小如说着,转过头来用口型对严培说,“别提起酒吧里的事……”
严培会意地点头,听着那边老人又咳嗽了几声才渐渐安静,小声说:“那是谁?”
丁小如眼神暗了一下,把墙角的毯子打开铺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世界历史研究学会的会长,杜诚。”
严培一愣:“什么会长?”该不会是什么环球国际公司代理董事长,电话却是公用电话的那种吧?
丁小如以为他不相信,郑重地又加了一句:“是杜会长本人。”
她这么一说,严培就能肯定这绝对不是个皮包头衔了。但——世界历史研究学会的会长啊……
“他,住在贫民区?”
“对啊,你难道不知道人文学者的待遇等同平民?”
“我知道,但是……但是他的身份……”
丁小如低头抹着毯子边上漏出来的线头:“他本来住在亚洲区,石化病毒爆发的时候他到欧洲区来参加一个会议,结果电脑系统崩溃,交通全部停滞,他回不去了。在这边没人认识他,新欧共同体的政府对人文学者不重视,就给他分了最低配给。”
严培皱眉:“就算没人认识他,他年纪很大了吧?一个老人,就拿最低配给?身体受得了吗?”
丁小如抬起头来,表情严肃:“是的。现在平民的配给优先照顾孩子和妇女,然后是青壮年男子,老人是最后才考虑的,因为他们对病毒的抵抗力差,也没有未来。没有人反对这项政策,因为现在人类最重要的问题是生存下去。”
严培不说话了。一直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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