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多,院里种的几株桃花开了,红红粉粉,像女人面上涂的胭脂一样漂亮。
那时候的季连才不过十七岁,傅传是他的书童,比他还小两岁。季家一向人丁单薄,又好清静,因此府里的仆人少的可怜,就数傅传同他最是亲近。
季连的娘亲在他尚在襁褓之时便已经离世,他父亲也没再续弦,连妾室都未曾纳过,季连是季家的独子。
季连弹的一手好琴,这是城里人都知道的。季连最喜欢在开满桃花的院子里抚琴,听府里的老人说,那些桃花是他娘亲刚嫁过来时种下的,陪着她在季家过了好些年,现儿这些桃花就代她陪着他了。
父亲自母亲过世后就很消沉,不再过问府里的事务,就连季连他也很少关怀,季连是府里老人们看着长大的,娘亲之于他是个模糊的存在,父亲却也是无甚差别,唯一的不同是他似乎仍能感觉的到,娘亲仍是在爱着他,和这桃花一样在守着他。
似乎那日的天有些阴沉,乌压压的,压抑的人难受。
但院里的桃花仍是那么开着,外头发生了什么它们都还是不管不顾,自开自个儿的花。
桃花树下有个石桌,季连幼时常在那读书,长大后便常在那儿抚琴。
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弄,一曲《凤鸣》依旧醉人心弦。
傅传听的呆了,以致有人推开院子的小木门进来了都不知道。
那是季连和滟君第一次遇见,但是季连不知道。
一曲终了,滟君也就悄悄的出了院门。
再见时是在当晚,季连应好友之邀去了趟当时城里最大的酒肆,说是要为他引见一个京城里的王爷。
季连本是大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但那位朋友平素里待他极好,现下要他去多半也是为他将来的仕途着想,他一片好心好意,想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
场面上的交情,季连陪着好友同那位王爷寒暄了几句后便再无话可说,只好喝酒。而后季连借口喝多,出了酒肆吹风醒酒,实则是厌烦了虚伪的场面上的交情,他对官爵厚禄甚的本是大不在意的,一来家底子也算殷实,他犯不着为口饭吃四处奔波,二来以他的性子要求名求利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再者,季连的父亲根本就不搭理他,更毋论指望他为官入仕光宗耀祖。
不求功名利禄还同那王爷有什么可说的,可那是好友安排的,他自是好心,存着为他想的心思,季连总不能辜负。
想来他自小性子便冷,和的来的人不多,谈的上是朋友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而这一位,可算的上是唯一一个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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