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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不是个会咄咄逼人的人,也怕看见谁因为她受伤,于是再不能说出什么狠心的话,也不愿再停留片刻,她抬起脚步,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言言,我始终是你的父亲。”老人粗糙而僵硬的手掌用力敲着自己的腿,他似乎有些激动,嗓音也有一点颤抖,“这一点你不能否认,你可以恨我,不原谅我,但是你无法改变血缘,正如你在所有人面前亲口承认,你是姓温的,是我温世均的女儿。”
“血缘?”温言站定,望着阴沉的天幕有一点恍惚,这两个字说得真好,好像无论做过什么做错多少都可以轻易抹去,然后用“血缘”两个字理直气壮的把人生生困住,再大义凛然的告诉你你是谁,你的父亲是谁,你们有着怎样的关系,无论他做了什么你都不可以质疑他疏远他,因为他始终是你的父亲。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是他自己做出了让人无法原谅的事,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受伤最深的那个人。
温言静默,久久不语,半晌才缓过身,冷静又冷漠的说道:“我不是一个聪明人,不会说动听的话,不知道如何能叫别人觉得快乐。温先生,我没有这个本事。”
“温先生”,如此简洁客气的一句称呼,就把老人口中的血缘二字狠狠割断了。
雨越来越大,噼啪声响在伞沿,温言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将漫天的雨花和身后几近颤抖的声音,都一起模糊掉。
外面的雨整整下了一天,到了夜晚,雨势渐大,噼噼啪啪的打在玻璃窗上,就像一道道跳跃着的,有节奏的音符。
温言握着一只罐装啤酒,又猛地喝了一大口下去,晃了晃,见底了,于是一甩手丢了出去。
她盘着腿坐在地板上,迷离的双眼盯着地上被扔得到处都是的啤酒罐,一只一只的数着,一,二,三,七,八,十……十二个,不对,她使劲揉了揉眼,十四个。
“还可以再喝。”她一边嘟哝着,一边啪的一声又开了一罐。
啤酒喝的越来越多,心越来越涩,就像被破开了一个大洞,怎么都无法填补。
她好像模模糊糊中看到父亲那张苍老的面容,还有他已经浑浊的几乎看不见当年影子的目光,记忆中的高大身影怎么不见了?他怎么老得这样快?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无法走路?他时常去看母亲吗?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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