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母亲带着弟弟求过医,但这种色弱症很罕见,没有矫正的方法。而且只会在特定光线下产生,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并不大,于是便这样放任着不管了。
在罗梭失手之后,薛垣考虑过一种可能性。
每个机师的TOT是显示在液晶显示屏上的。爆炸产生的亮光会通过机甲前方透明的装甲板照进驾驶舱,对机师的视线产生一定的干扰。
对正常人来说,这点干扰不算什么。但如果是弟弟那样特殊的色弱症患者,就会无法看清显示屏上的数字。这便可以解释为什么罗梭比其他人出手慢了那么久:他大概是发现屏幕上的数字静止不动了,才意识到倒数计时已经归零,但为时已晚。他毕竟是新手,心里一慌乱,犯了更大的错误。
所以他无法对审查官说出实情。若被判定为过失,只会被取消机师资格。但若被发现蒙混体检,恐怕会被逐出舰队。
而且,很显然他不希望薛垣意识到这一点。
至少是现在,他不愿意与薛垣相认。
得出“罗梭说不定就是弟弟”这个结论的时候,薛垣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压倒性的狂喜只爆发了一瞬,之后便是满心乍喜乍悲。自己离开家那年,弟弟只有十岁,他早已模糊了他的模样。不知当初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很可能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混入了北美大区舰队。
薛垣长叹一声。
原来,那时他在多伦多。
自己在初春的莫斯科四处追寻他的下落之际,他却在地球的那一边。
米沙,米沙,对不起。
现在的我,还不能请求你的原谅。
因为,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守护。
“黎明不再来。”
这是父亲对薛垣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一天,精神病医院的车子停在家门前,两个穿戴护具的人出现在家里。
父亲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神智已被药物彻底击溃,连一个简单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然而在他意识到将被带走之时,忽然一个箭步扑到薛垣面前,两手如鹰爪般死死抓住他的肩头。
薛垣吓得一个趔趄,双肩的骨头仿佛要被捏碎似的疼。父亲苍白又失神的脸突兀地撑满了他全部的视野,令他不知所措又无处可逃。
只听父亲大喊:“黎明不再来,黎明不再来!”
那两个医护人员很快冲了过来,掰开父亲的手指,把薛垣推搡到一旁。
一直到车子发动,父亲仍然趴在后窗玻璃上,隔着铁网重复呼喊着那句话。
很长时间里,薛垣都不懂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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