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淹爬上几步,双手搭在博文如膝上,道:“这事出在我府上,大人又是两朝元老,断然怪不到你头上。望大人念着当年的师徒情分,救我一命罢!”
博文如叹了口气:“这事也怨不得你,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老夫定会保你,你不必担心。那穆饮应该还没跑远,即刻派人去追,应该赶得上。”
曹淹忙摆手道:“断断不可。穆饮已经是个死人了,这几年行踪诡异,要是咱们兴师动众,打草惊蛇,只怕太子有去无回。”
博文如想了想,道:“说得也是,明天一早,我便班师回京,同皇上商量对策。”又扯了曹淹起来,“都二十岁的人了,碰到点事便怕成这样,算个什么样子!”
曹淹却抹干眼泪,又跪下去道:“不管太子回不回得来,学生这回都是死路一条。”
博文如微地一怔,缄口不语。曹淹又道:“学生既非朝廷重臣,又不是皇亲国戚,拿太子换药,原本就有损圣上英明,却被我知了,按皇上的脾性,定然不会留我活口。到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大人您,也只怕——”
博文如忙打断他:“隔墙有耳,别再说了。我本想走之前和你打声招呼,没料到穆饮出尔反尔。。。。。”曹淹道:“还望大人给我指条活路。”博文如捋了两把胡子,道:“等我明早一走,你便即刻打点起来,过几日是先皇祭日,正是朝中忙碌的时候。鬼城离斛国最近,你带几个奴仆,一路往西走,等出了霍城关,进了斛国疆域,便安全了。”
第11章 第十章
朱承源被一条铁链拴在空椛苑戏台边的柱子上,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饿得奄奄一息。屋里蒙着厚厚的灰,窗棂上,挂帘上,门上,全结满了死翳般的灰烬,隔断了日光,扼杀了生气,过了惨淡的黄昏,便是无穷无尽的黑夜。舞台边上两排烛台,挂着生肉般的蜡花。子夜坠落,角楼上钟声敲响,烛台之上,倏然窜起两豆碧绿灯光,忽明忽暗,犹似狼眼,烛光之下,隐约现出个女人的形态,华服鲜艳,长袖如蛇,一头乌发水草一般披于脸上,女人边唱边哭,哭完了又笑,笑完了又骂,那声音,好比剜肉的刀,封喉的箭,穿肠的毒,朱承源每听一回,耳膜都得出一层血。女人唱罢两曲,涉水一般地走下台来。房梁上悬着三尺白绫,光亮如新,巴掌似的往他脸上拍。等风刮净了,烛火息了,盖在脸上的白绫也被挽了起来,触目是一双红艳艳的绣花鞋,和两支干瘦的脚腕子,前前后后,一摇一摆,女人吊死在房梁上,颈椎断裂,满屋子吱吱嘎嘎地响。
朱承源在饥饿和惊怖中挣扎了好几日,几乎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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