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觉没趣,便拧开了广播。一个甜美的女声轻缓地道:“这首歌是为了纪念……请听……”,声音渐渐淡去,忽然一个老生的调门响起,只唱了一句,但尹醉已经听得分明,那是《秦香莲》中陈士美开腔的第一句“辞别了二爹娘汴梁城奔”,尹醉知道下句该是秦香莲接:“愿官人多保重谨慎寒温,”这出戏自己12岁就挑大梁上台了,想不到在这里听见。正自凝神往下细听,不想已经换了调门,仍然还是男生,但已经不是京剧的腔了,尹醉愣了愣,却还是留神词,只听那人唱道:“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只辨到这里,尹醉心里一窒,那唱词便流水一样淌了过去。抬眼向窗外望去,一片灰白的青砖铺出一个偌大的广场,广场边上尽是衰草,树干也被紧上了一层棉花,包得严实,树梢上仅余的几片枯叶,晃了两晃,就晃到车窗后面去了。尹醉扒着窗户往后望去,他还记得几个月前这里的大沙燕,我收哪儿去了呢,好像是放阳台了吧……
那司机见尹醉整个人都趴在了窗户上,随口问他:“您遇见熟人了?”
尹醉听见问话,才缓缓坐回原处,摇摇头,问司机:“您知道刚才那首歌什么名吗?”
司机一呆,想不到这个木头似的乘客倒主动搭起话来了,忙回答:“您说那个开头唱京剧的那个?”
“嗯。”
“喝,您瞧,我也不知道,赶明儿您上音像店问问不就全了!”
尹醉点点头,没再说话,司机翻了个白眼,心想:今儿开门头一遭怎么遇见这么一位?
大早晨的,剧院门口冷冷清清,看门的大爷正拖着把极大的竹扫帚清着枯叶,院子里尘土飞扬,呛得人从嗓子眼里痒起来。
“喝,这么一大早的,吃饭了没?”抬头见着尹醉,大爷不由得笑着朝门厅房努努嘴,“刚打来的浆子(豆浆),趁热喝一口去!”
尹醉接过扫帚,帮着把落叶拢成一堆,再回头时,一边的小凳子上已经摆了个小小的铝质锅。“快着,趁热。”
豆浆热热的顺着嗓子流下,一股热气涨出来,手脚似乎也被变得暖和起来。
“今儿赶早啊,这都得等晌午头才来呢。”大爷叉开两腿,坐在马扎上,脸被豆浆的热气映得红上来,尹醉也不由笑了笑,接腔问道:“我今儿起得早了,过来看看,您有钥匙吗?”
“那哪能搁我这儿,你要亮嗓子,就搁这院里得了,我把院门给你上了,满成!”
尹醉笑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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