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魇。”这声音是从屋顶上来的。
好家伙,敢情现在都流行上屋顶抒情么?
苍魇很艰难的提了气,嗖一声上了屋顶。衣服结了冰,身体也笨重了不少,他刚往屋顶上一落,身边的瓦片就噼里啪啦的掉下去好几片。
“当心。”诀尘衣赶紧拉着他坐下,“昆仑的瓦片都冻脆了,一不小心整间屋子的房顶都没了”
“哦。”苍魇赶紧半躺着坐好,免得真让昆仑以为他故意来拆屋的。
“怎么,你被欺负了?”诀尘衣一眼就看出他冻得不轻,微微蹙眉道,“昆仑还有这样的待客之理?”
“不,是我欺负人了。”这倒不是说瞎话,没准白潇潇这会儿还在哭呢。
“是么。”诀尘衣也不再追究了,只是翘起嘴角笑着,脸颊嘴唇都透着桃花一样鲜嫩的绯红。
看来这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诀尘衣。
“师父啊,你……你把我的桃花露全喝了?”苍魇看到了他身边的空坛子。
“怕什么,我不会罚你的。”诀尘衣对着月亮轻声笑着,“这鲶鱼精的手艺真不错,漫山的桃花,也能酿成如此美味陈露。”
苍魇又开始苦笑。
这哪是什么陈露,从里到外从骨到皮都是实实在在的烈酒。
这个诀尘衣不罚,难保那个醒过来不罚他面壁思过几天。
“师父,你快回去休息吧,外面这么冷。”苍魇陪着他躺了一阵,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僵,又不敢直接喊冷让他担心,只好旁敲侧击。
“我不觉得冷。”诀尘衣依旧望着月亮,“这个身体早就觉察不出严寒酷暑了。”
“师父,要不是为了我,你早就该羽化登仙了吧。”听到他这么说,苍魇忍不住有些过意不去,小时候死皮赖脸不让诀尘衣成仙,如今已经及冠成年,他却还是舍不得这个唯一的亲人。
“苍魇,咱们两不相欠。”诀尘衣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为我失去了什么……”
“师父,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苍魇一骨碌支起身来望着他。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但不是今天。”
他的声音还是被酿在喉间辗转一般的温润。
就像桃花露。
浅醉微醺,清和不争。
苍魇有些沮丧。
诀尘衣确实好说话,但他若执意不肯的事情,就算你求他十年八年也一样无法如愿。
“你很想知道吗?”
“我……”苍魇自己的影子挡住了诀尘衣的容颜,只能辨出在阴影里微笑着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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