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几分心虚。
他看那乌龟的情形很像是发了羊颠疯似的,只不知道乌龟是否也会得这病,手足无措地围着乌龟研究了半天,所幸天无绝龟之路,半晌后玄青终于能够缓过一口气来,它也再没有精力来理会庄霖,疲倦地蜷成一团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庄霖抹了一把额上急出来的热汗,想了想沈得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出去唤了两名宫人,交代她们仔细看护着太子,庄霖便离开太子寝殿。
出门时天下一道闪电,紧接着雷声隆隆,竟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密而,过得片刻,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此时宫门已然关半,庄霖便在侍卫值夜的耳房中凑合着睡了下半宿。
皇帝久病,自从上次遇刺时吐血受惊之后,情形就一直不大好,朝臣心里其实也有个大概。遗嘱是之前便立下的,先帝生前不喜张扬,自是交代了身后事一应从简。再加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却是十日之内就反移柩下葬连同着太子登极的事赶着一道办了。
事虽仓促从简,礼节却不可全废。这几日下来繁文缛节多至难于赘述。龙八起先还伤心,后来就被折磨得疲累不堪,腰酸腿软头重脚轻四爪无力,连哭嚎的气力也没有了。到得登极那一日,他几乎是被急得不可开交的宫人从床铺上生生拽下来,推推攘攘地将龙八拖去沐浴更衣打扮一新。
待得龙八挪着虚浮的脚步出了门,却见庄霖候在门外,似是等得有些着急,正在廊下急步踱着。见他出来却不提久等之事,只是一笑道:“幸好没误了时辰。”
龙八抬头,朝着四周宫殿屋顶上望去。他犹记得当日自己进宫的时候,敖峻于沿街屋檐之上送了他一路。
这几日里他已把京中变故写信告知敖峻,按说这两日也到了约定好的十日之期,但那边局势动荡,偏巧敖峻就抽不开身,这般的情形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从前没有遇上这般大的事端。敖峻对于自己无法抽身也十分内疚,在书信里向龙八再三致歉温言安抚,龙八也能够理解,但这样大的局面,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害怕没底,加之敖峻没能来为他壮胆,心里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
那屋檐上空空荡荡,自是没有任何人影,只余秋日初升的阳光酒在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略略有些剌眼。
龙八呆呆看了一会,被那光芒耀得眼睛生疼,险些要落下泪来。
庄霖不解他种种九曲十八弯的心事,只以为他是想到今日种种成人祭祖祭天登极等种种礼数,实在是累得有些怕了。因而轻声安慰道:“太子再忍耐坚持些,过了今日,便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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