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难了些。
驻守丰城的官兵按太守示令让难民们在城外暂时安顿下来,得景其检查后可领牌入城,到这边后发病了的便隔离起来,纵是不忍,也只能眼睁睁看其等死。当第一名病死者的尸身被运至专门圈出来的一块地焚烧时,景其正在边上看着,突然忆起当年景家村的事。
那些死不瞑目的人。
那些活生生被扔进火焰里的人。
那些四处弥漫一阵阵恶心得人想吐的尸臭。
那些死寂无声的空房子和没有一丝生气的景家村。
官兵来后,不分青红皂白连活人都一起烧,很嚣张地声称现在没病谁知道将来什么时候就发病了,景其奋力挣扎反抗一番临被丢入火场时,被军中大夫拦了下来,随后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直到有一天临清宫道士路过,用一叠黄符和一包草药作为交换带走了他。
景其突然觉得很不舒服,胸口闷得发慌,他提起沉甸甸的药箱,慢慢朝季府的方向走去。
别人的命数,他才不管那么多,他也没有理由去为了别人而负罪与赎罪,他只要季程。
然后毁掉季程的一切命中注定。
一时之间,丰城方圆百里之内净无异气,道行不高的妖鬼精怪有多远就躲多远,只因那个远近闻名的景姓道士夜夜灵气大放,迫感十足。
随着难民的增加,丰城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凝重,无人欢笑无人乐,只盼着昭的早日胜利,若不然,沦为亡国子民从此受灵啼统治奴役……这种事没人敢想。季程已知道大昭王朝会战胜,也高兴不起来,每天看着黄历数日子,看着府中人忧虑的面孔却又被景其告知不可说。
第二次征收粮草是开战后三个半月,季家那两个粮仓的粮食没能拿出来抵补农户们的数目,因为在这之前已开仓给难民放粮了。这些人都是一个想法,逃得越南边,就越远离战火,也并非逃避征兵,更非从战场逃下来的,丰城百姓对他们都宽容,能帮得上忙的都竭尽全力。
过年,人口大增的丰城反而显得有些冷清,再加上连天飘着毛毛细雨,烟雨朦胧中各家各户的春联依稀可见,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的发亮的青石板倒映着安静的影子。行人,房屋,树木,静得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息。季府亦然,年夜饭也从简,没了大鱼大肉,只有一般的家常小菜,季程祭祖的时候多跪了一阵多磕了几个头,口里念叨着过后一定补上,还请列祖列宗及爹娘原谅。
生意停了大半,季程和百言都闲了下来。景其很少让季程出门,一个见他探完难民们回来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样,一个若撞见收尸队对他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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