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之时,久映隐去灵气,折身朝景其的方向飞去。
像一缕幽魂似的,久映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景其的一举一动,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何没有立刻现身,甚至不知道面对了景其要说些什么,除了一句“跟我回望境”以外。
可是为何如此陌生。
玉炩身边有太多的人和事,比起刚苏醒那段日子,更杂更繁。他是个远近闻名的郎中,来求助救治的人是络绎不绝;是个道士,降妖除魔驱邪捉鬼一样不少;是这个府第的主人,与那个与自己有八分相像的人一起打理上下;是一个怨厉女鬼和一只花斑猫妖的驯养者;是个名唤景其的人。他与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会温柔地笑,还会用充满贪欲的眼神望着他,宛如阴间的饿鬼;甚至为了能一直这样下去,不惜自损道行把那个人变成了不老不死也没有轮回的怪物。
简直难以置信。
久映凝视着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一颦一笑,耳边是那熟悉的声音,感觉却陌生得茫然,与其说这是玉炩,倒不如说是一个同玉炩拥有相同容貌的人,只那一模一样的灵气无时不刻地在提醒他:这就是玉炩,他心心念念的玉炩,能让他为之癫狂到失控的玉炩,教给他何为爱慕与仇恨的玉炩。
久映坐在池心亭顶,借着皎洁的月光俯视一池高低相错的荷叶,一扬手,刹那间抽苞长大,然后盛开。隐蔽许久,终于在一个晚春的夜半时分恢复。景其立刻惊醒,坐起身的动静大了些,锦被掀开一片,而季程只是动了动,自发地朝暖源靠去。景其警戒片刻,发觉久映的灵气并无异样,给季程裹好被子,悄然无声地下床离开卧房。
来到花园,入眼便是一池怒放的红莲,鲜艳如血,景其双唇紧抿,不知久映用法术造出这种景象是何用意。抬起头,只见久映坐在亭顶边沿,一旁的长明灯发出幽暗的光,一只手撑着,手背上隐约可见一个方形字符;景其顿时放下心来,那是太曦的符咒,有了太曦的抑制,久映不能对自己……对季程怎么样。
一时间脑中闪过很多,久映竟不知如何开口,未几,还是景其打破了沉默:“你若是又私自下凡,还是在被发现前回去吧。”
听到这句,久映突然无名火起,“玉炩大人是在驱赶久映不成。”
“你明知……”景其摇摇头,无奈的眼中漫上一层难过,“既然不喜凡间,还是回去吧,否则太曦和胤凰——”
“想必玉炩大人也看到久映手上的印符,可是认为久映不能怎样了?”
景其无可奈何,默然以对,静了一会,久映轻灵地一跃而下,在几步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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