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夜,云雨饱足的季程很快倦极而眠,景其却在一旁辗转反侧,双死印之术的特点和赤狐姓氏拼成的那句“独向朱门无言记白墨”在脑中反反复复。这个白墨到底是何方人士,让朱离陷在情字里万劫不复。从那个迷境来看,仅仅是她在望境的半莲居罢了,若是别的东西或许还好猜些。十分在意,以至毫无睡意,景其又轻轻翻了个身;不光如此,还想到了沐均的离开,假若沐均也……不可能,沐均不若太曦冷漠也不似胤凰沉静,也是从来没有过失态之姿——景其无法想象望境里那一群神仙皆有了欲情会是什么后果。
可是沐均为何要离开,为何要回到大地沉眠一千年才现身一次,白墨到底是谁,双死印之术被造出来是要如何同生同死,朱离还能这样撑多久……
而自己和季程——
混乱回忆中,景其末了还是强迫自己在天亮前睡去。
七日一晃而过,第八日夜,玄衣灰衣陪同独弦和六黛再次来到景其房中。房里没有火笼或暖炉等物,景其静静地站在露台,背对着玄衣他们仰头望月,长发在寒风中一摆一摆,一身雪白道袍在月光下明晃晃的,显得十分单薄,与这冬季景象格格不入。敲门时分明听到有应,这会却沉默,四人只在案台旁等着,半晌,似是听到一声轻叹,但见景其转过身来。
回到房内,所有灯台立时燃亮,景其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灰衣露出很难过的表情侧首垂眸,玄衣望着自己眼神复杂,看上去倒像是强自冷静;然而那半血赤狐和小画眉鸟,竟是一脸期盼——明知要去送死。
景其取出两盏青铜座灯,看起来是三个面目神情各异的小鬼半跪着托举灯盘,怪异中并无不详之感,玄衣却仍然下意识地眉头一拧。但见景其伸手拂过六黛头顶,另手所持青铜鬼佣灯随即燃起火苗,换一盏,对着独弦依样伸手,然后将两盏灯交到玄衣和灰衣手上:“此灯为命火点燃,遇风不灭遇水不熄。”言外之意,若灯火熄灭,即二人命丧黄泉时。接过铜灯,明亮的火光映得灰衣眼神愈发黯淡,玄衣暗自咬牙,这道士就是想要他俩亲眼看着独弦和六黛死去,以责怪没有阻止其改命念想之过。
紧接着,依照两人的心愿,景其先将独弦送入鬼界,临开鬼门时停了片刻,召来双镇取下了那股墨色剑穗递给他,“一点薄礼,想必凭你的道行可轻松压制并反为自用。”独弦迟疑稍许,接过鬼气氤氲的剑穗系在自己的御风鞭上,景其见状眼睛眯了一眯,“月牙儿就拜托你了,若有鬼差追捕而至,还望尽量不要将她交出。”
轮到六黛,景其交给她一个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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