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本就陡峭,何况他急匆匆来不及看清楚,所以走得磕磕绊绊。
渐渐,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不再传入齐帧耳中。
齐帧心头松了下来。
这一松,便一泻千里了。
欲望一泄千里。
好在,山林中最不缺的便是鸟兽。活的、热的、带血的。
一个人饿极了,什么也不再挑。
黄昏,又是一个血色的黄昏。
……
夜来了。
夜色模糊,不知模糊了谁的梦。
齐老夫人没有梦。她只有眼。一双年老昏花的眼。
夜色模糊了她的眼。
她搂着怀中的孙儿齐云,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齐云躺在她怀中昏迷不醒。
镇上的大夫已经来了,又走了。上过了夹板,开过了药方。嘱托过了应嘱托的一切。
老太太还是含恨凝眉,泪眼模糊。
她恨什么?她恨龙盘山。
这座倒霉的山啊!为何就和云儿这样犯冲?不是让他掉落陷阱,就是害他摔下山坡。
瞧这满身伤,不知是从多高处摔下?不知滚出了几丈远?不知昏睡多久,才被那上山的采药人发现?
未知使人想象。
想象使人恐惧。
老太太抱紧了齐云,心头发誓:不能让孙儿再踏进龙盘山一步!老二走了,她无论如何要替他护好这根独苗儿……
……
夜来临的时候齐帧在外游荡。
游荡,游荡。宿命的游荡。无尽的游荡。从黄昏到夜深,从山林到平原,从……一只野兔到另一只野兔……游荡。
游荡到沉寂。
体内饥渴的叫嚣沉寂。
游荡到回归。
飘往未知处的意识清醒地回归。
这时游荡该停止了。每次游荡都是为了停止,就像每次离别都是为了再见。
齐帧默默驻足。
月色洒在他肩上。月色也公平地洒在任一处。
他开始想象月色是否已洒上了齐云的肩。
他开始想象月色中独睡的齐云会不会怕。
想象是人独有的天赋。
天赋,却不一定就都是好的。
至少,齐帧察觉自己的想象失控了。想象进行到齐云躺在榻上这一步时,便不由自主且不可抑制的扩大了。
扩大到他温热的小身躯。扩大到他细白的小脖颈。
齐帧红了眼睛,嗜血的欲望又在翻涌。
不同以往,这红色并未很快消褪。
血色长久弥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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