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沁凉,让齐云微微打了个哆嗦。
齐帧这才警醒。他逆转体内气旋,一股灼痛窜入经脉,右手却反常的热了。他温热的右手一遍一遍摩挲齐云的脚面,齐云渐渐感觉全身都暖过来。
他躺倒在齐帧腿上,半个身子缩进齐帧怀里,精致无暇的俊脸被黑发半藏半露的托着,仿佛深海底下一粒珍珠,受神灵钟爱,既想叫世人瞧见,又怕让世人瞧见,于是以海藻掩藏。
齐帧看着这张脸,不知不觉绷紧了后背,绷紧了双腿,绷紧了脚尖。
齐云的脸像一把利刃。齐云的美像一把利刃。齐云的眼神像一把利刃。
利刃无声刺进他心室肺腑,血肉无声迸溅溃散,齐帧无声大败。
败给冥冥之中一样不具名的事物。
败的不清不楚,却心甘情愿。
齐帧垂头,与齐云双目直视,神色万分郑重:“云儿,哥哥答应你,不会再不告而别。”
齐云眼神骤亮,抬手勾住齐帧脖子:“哥,我信你。”
“既然信,还不给哥哥松绑?”齐帧半笑半怒。笑是真,怒是假。
“哥哥既挣得开一只手,如何挣不开两只?”齐云半怨半笑。怨是假,笑是真。
“云儿,莫闹……”齐帧半宠溺半无奈。宠溺是真,无奈,也是真——齐云的绳结打的并不牢靠,他一时却真挣不开——因为尹啸的毒,他左手尚未恢复知觉。
齐云不知这其中曲折,也无心去追究其中曲折。他翻身从齐帧腿上爬起来,站到床头去解绳子。绳子本来勒得并不紧,但齐帧自讨苦吃,自床上翻身掉下,绳子这才被绷直了,片刻工夫里,齐帧左腕已一道红痕。
齐云瞧见,不由心疼:“哥,你等我回来便是,为何急着挣脱?”
齐帧一撇嘴:不挣脱,听任你和那和尚搂搂抱抱、没完没了么?
当然,有些话只能在心里想,不可在嘴上说。
心口不一,有时是人的一种本能。
本能驱使齐帧面露委屈:“云儿,以后别吓我。”
齐云一边扶起齐帧,一边将绳子丢在地上,“我打的是活结,一拉就开,”他说着扫了眼尴尬的齐帧,“倒是哥哥闹出这么大动静,吓了我一跳。”
齐帧将僵硬的左手不自然地掩到背后:“我哪里想的到是活结……云儿,你要绑人,怎能用活结?”
“怎么不能用?姜太公临渊垂钓,不也用没有弯钩的鱼竿吗?”
“好好好,”齐帧失笑,“你是姜子牙那般圣贤,我就是那条自愿上钩的蠢鱼。”
做一条蠢鱼,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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