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这样对待敖端，兰书不是没有心痛。可是天神的高贵面具让他拥有了决绝的假象，兰书清楚的知道直司和敖端只能留下一个，要是他还寄希望于直司的回归，就不该和敖端有分毫关系。毕竟不同往日了，白泽已经全面承认魔神身份，在魔境稳坐将领之位；青龙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东天龙域之主万神之王。自古神魔不两立，即便天地两界关系日渐缓和，兰书也不愿和“敌人”共处。

虽然敌人是养育了他的人。兰书自暴自弃的想如果当年他获罪的时候青龙肯像白虎，玄武一样出面保下自家副手，“白泽”一定不会落得肉身补天的下场。事后青龙想要亡羊补牢却把他变成了魔，又把魔锁在天界。

敖端抚摸着手里的长命锁，像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事会发生一般，波澜不惊的深黑色眼瞳慢慢幻化成故去青龙的艳蓝色彩，“这么说你不要爹了？”

“两不相欠。”兰书决绝的转过身去，他不会恨青龙，也不会爱青龙。

回来的真的不是直司。

兰书在风中找不到那个青年还“存在”的痕迹。东条直司的记忆，真的湮灭在青龙的万年生命之中。妹妹眼里正经古板的好青年，老师眼里的得意门生，他的死亡没有一点痕迹。谁叫他出生就没有生命，谁让他的母亲违规召唤了亡灵，却唤来敖端的魂片。被自己的后代，麒麟的一部分法力吸引，注入拥有充沛灵力的源氏与东条氏子孙的肉体，这二十年来敖端的魂片已经生长完全。风被他掌控于手心，上古大神的灵压迫使兰书不得不放出结界抵御。

他竭尽全力的不让自己颤抖哭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缺了一角。

“其实这没什么……小亭，看清楚了，我和东条直司明明就是一个人。同样的灵魂同样的力量，喔，他的身体里还有麒麟角？”敖端把手覆在自己胸口，强行取出了散发着柔弱光芒的肉角，“回头还给麒麟，我的力量已经回来了，不需要借助他的角来稳固魂魄。”

兰书没有接过那块肉角，固执的说，“直司需要。”

“我就是东条直司，我不需要。”敖端捏着麒麟角，正了正头冠，“亭，看清现实吧。我已经回来了，东条直司不过就是个暂时的身份，人类的生命何其短暂，你还真打算和他相守一世，然后下一世他忘了你？从小我就给你讲过狐女两世报恩，不久前你也亲眼见到雪女的惨剧。你是白泽，你最清楚记忆和魂魄之间的关系。”

“一旦转世，一切都付与流水。”

“你看，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敖端有些自鸣得意的拍了拍兰书低垂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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