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画师,可放眼年轻一辈,我的才华有目共睹,甚至获得圣上的肯定,成为御用画师。」
他是当朝最年轻的御用画师,多少皇亲贵胄向他求画,就连皇上一见他的画也赞不绝口,当圣上派人赏赐圣酒时,他看到了爹亲骄傲欣慰的眼神——
咦?
国师身边男子这种像是怜悯又像是同情的目光,他曾在何时何地看过呢?
爹亲那时真的用骄傲欣慰的眼神望着他吗?还是,在看别的地方?
是的,那时爹亲并没有看他,他在看什么?
皇上御赐圣酒,公公们风风火火的传旨恩赐,他在自己家中喜不自胜,邀请所有京城里有权有势的公子到他家庆贺。
他喝了御赐美酒,再加上旁人的奉承之词,让他一阵陶陶然,嘴上谦让着那些人的赞美之词。
他们夸他青出于蓝胜于蓝,当代画师之子果然是一脉相传,更难得是不骄矜自满,他们高声赞美,脸上带满笑意,手里拿着酒杯向他爹祝贺,那时他爹说了什么?
他说:「斗筲之才,不堪入目,倒让人见笑了。」
旁人妙语,「小子谦让,想不到连老子也这么谦虚,两代品格如花中君子兰花——高洁清香呀。」
在场人等笑成一团,连他也笑了,但是爹亲没有,他皱着眉,看着他一直在看的东西。
那是张小小的纸,当时弟弟幼君已被关在柴房三天,只给喝水,不给食物,爹亲从门缝丢了纸笔进去,弟弟便在里头绝望又软弱的哭泣。
他的成名画作被高高的拱起,旁边绘上金漆,挂在家中正厅,但爹亲目光只是虚晃而过,仿佛没有注意到,就像他的画作入不了眼。
然后爹亲再次低头看向那张小纸,那上头到底有什么?能让爹亲专注的观望着,吸引走他所有的注意。
然后家人拿来一张小纸,恭敬的递上去,小声道:「这是小少爷刚画好的。」
还未说完,爹亲就一把抢过,像是饥渴了几日夜,那纸就是上好的食物,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而自己挂在壁上的画,是不值一文的粗炭泥沙,送给乞子吃,还会被一口吐出。
张雅君口唇颤动,却说不出话来,捂住自己的胸口自问,真相是什么?
着了魔、被恶鬼附身的人究竟是谁?
似乎打从他懂事之后,爹亲就再也没看过他的画,但却每日每夜逼着弟弟画画,弟弟一画好,爹亲就盯着看,然后咬牙切齿的撕毁,说他的画上不了台面,简直是画师之耻。
弟弟不断的画,爹亲持续的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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