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说得动情,满脸凄迷,泪光悠悠转转。
“阿雅?”
“嗯?”
“别用媚道对付我。”那绪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阿雅收敛气场,不胜唏嘘:“我口渴了。”
那绪开门找喝的,门外头却枯站着苦脸的高大人。
“圣上知道了,明早要见你。”高守说话。心里不胜可惜,那绪这么个看着舒服的人给莫涯糟蹋了。
莫涯四肢伸张,大字睡床上,飞了一眼,笑道:“大师你若怕的话,我们可以私奔。”
这种情况下去见皇帝,必定非常危险。
可惜,那绪不懂莫涯的体贴,摇头道:“不用,总归要见的。”
是啊,总归要见的。
莫涯嗤笑,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很开心。
或许,是种胜利,或许不是。
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
当然说他下流,也没关系,反正他又不会少块肉。
总之,就莫涯来瞧,外头那冷兮兮、白乎乎的雪景也变得很好很好了。
而千里之外,雪景也好。
这片雪景里有树,有井。
白泽坐在井边,静静地听井里的精“观”吹箫。
月光泻下,一抹月光溶进吹箫那位的眼里,幽幽碧绿色,是一对很美、很美的眸子。
若是大好阳光下,这眸必然鲜绿如野。
冷风贴地,偶尔卷起零星残雪。
吹的是一曲相思曲。
一曲终了,相思依是绵绵无期。
白泽舒了一口气,向观道了声谢,离开。
只身离开。
许久许久,观依旧在井边,指尖摸着箫,不肯离开。
他不善开口挽留,因为他的声音,从来不动人。
俄尔,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人。
“貔貅?”观眯眼辨认。
“是。”
来人,是只噬眼的貔貅。
“你来做什么?”
“你似乎很中意白泽啊。”
“与你无关。”
“观,你我做个交易。”黑暗里的貔貅说话轻缓,弯起的眼没有欢喜,也没有光彩。
观收起箫,望向貔貅,等他说下去。
“把你的眼睛给我,我给你这世上最迷人的声音。”月和雪柔和地映出貔貅的轮廓——
椴会。
无主的貔貅,天生是个被封印的瞎子。
若要貔貅看见,他就必须认主,必当俯首甘为役畜。
椴会当然不肯认主,却也不想当一辈子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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