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对他的感情,比自己想像中更深。即使明明白白地说不可能,隐隐中也把眼前这人视作不一样的存在。君笑甚至想到了前些日子对步吟的冷淡,暗中问自己,是不是知道步吟的在意,因此拿矫?
君笑君笑,难道你被压着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么?
君笑霎时间心乱如麻。本已决定过往就当是场梦,爱也好恨也罢既然纠结,便一起斩断也就是了。偏偏这人不让自己斩断,死死纠缠。而自己……自己那样的冷淡疏远,倒似是故意矫情了。
成大事者自然要能决断,即使牺牲一些人也是难免,尤其是战争。步吟并没有错,他不该错失这样的好机会。虽然死去的人未必甘愿赴死,但步吟也不可能事先问过。自己也很清楚这点上不能责备他,那么为什么气恼?为什么不快?因为他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可若真只把他当作一位王爷,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恼怒呢?
君笑低下头,凝视着自己右手,手腕软软搭着,述说自己曾遭受过苦楚。每当心动一分的时候,他都会看到当日那受尽凌辱的自己对着自己骂着,骂着楚君笑你真贱,难道你要把我的苦都放弃吗?不停质问着,问自己怎么竟然这般容易心软,难道当真忘了当日自己,那双仇恨的眼么?
一个人,会爱上自己深恨的人么?除非是头脑有病,或者,是如自己这样,爱的时候根本不知自己恨的是他。即使有所误会,即使改过自新,但最初的印象已经在心底,想要抹煞谈何容易?
所以他不能爱他,所以楚君笑和沈步吟,仍是不相关。
君笑呆呆出神,步吟也只是呆呆看他,直到木箱开始颠簸。步吟回过神来,月光照耀下的海面起伏出瑰丽的光影来,步吟马上意识到夜间竟然涨潮,心下大惊。
“笑!涨潮了!我背你游上岸,你千万别乱动啊!”步吟忙道,把君笑从恍惚中喊回。君笑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你果然是会水的。”
“我……我那之前没见过海嘛。”步吟脸微微一红,怎么也不能说自己是故意赖在君笑身上的,“我先尽量把木箱靠岸,如果一会儿潮打翻木箱,你就抓住我。”
步吟说完,让君笑坐在自己身后,自己在前挡着风浪。君笑被他护在背后,触目便是他并不宽厚却显得坚韧的肩背,心中飞快掠过一个念头:他在保护我。于是蓦地心头一热。
风浪来得猛,远远才看到岸,浪便卷走了木箱。步吟紧紧抓住君笑一只手,用空余的手游着。君笑全身脱力,只能软软搭在他身上,感觉他沉重呼吸声音。步吟毕竟是北方人,即使会水也并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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