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话,小时候清甜而脆的声音变得温润。
等到孩子束发之后便常常不在家了,短则三五日长则几个月地出去,然后风尘仆仆地回来。
笑着跟它打招呼说:“桃树,别来无恙。”
桃树近几年的修行大有精进,那些闲书教了它不少东西,只不过还是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少年身上缭绕的那点不能完全处理掉的怨气却是足够看得一清二楚了。
桃树知道他是去找那个不共戴天的怨鬼了——整个陶家本家死得一干二净也是近两年的事情,之后陶老也病逝了,临终前叮嘱他束发之前不得寻仇。
桃树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呼啦啦地摆了一通枝叶,少年笑了笑进屋里拖了躺椅出来放在树下,自己倒上去闭着眼喃喃地说:“我累了,先睡一会儿。”
又这么过了几年,桃树开始时常想起已经从孩子变成少年又成了青年的人,而且有点迫切地想要化形了。但是自己同时感觉奇怪,植物都是喜欢顺其自然的,除了那些尝试过邪道法子的,都有点懒洋洋的。因为一般不出意外的话,花个几千年也只肯开灵智都不足为奇。
虽然这么奇怪了一阵,但是桃树还是想变成人形,它想能在回家的那个人面前回答一句“别来无恙”。
深秋的时节下了雨,虽然不大,还是有些森冷。
桃树在风里摇了摇树枝,便又掉了几片叶子。它看着它们在风里打着旋儿地飘下去,然后感觉清冷的空气里多了一丝血腥气,枫糖一样甜。
桃花巷的巷口也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虽然有大半年没见,清减许多,桃树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陶契。
陶契没有打伞。
月白的外袍有点湿重地贴在身上,低着头朝前走。
每靠近一步,桃树就感觉血气更浓了一点,也不管有没有风便在空中乱舞起枝叶。
陶契没有抬头,也没有加快步子,依旧是有点缓慢地走过来,推开院门。
他扶着树干大概是想说话,只是一张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星星点点的血从指缝间溅到树干上。好不容易顺了这口气,仰着头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说:“桃树,别来无恙。”
桃树呼呼啦啦又抖了一阵的树枝,刚刚那一阵狂舞已经把叶子都掉光了,现在只剩树枝摆动得有点好笑。
于是陶契笑了笑,苍白脸色映衬着嘴角那抹殷红像是上好的玉石明器。
大概是有点站不住了,他靠着树干滑坐下去,声音显得有些闷地说:“桃树你快化形了吧。帮我在你的树根底下留个空,等我死了就把我放进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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