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己每天都从长乐宫门口假装路过,进来问一声:“娘娘今日做什么呢?”
头一天红素苦笑着说:“娘娘今日一直坐在寝宫门口,拿着个火盆往里边烧纸,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奴婢们怎么也劝不住,只能跟着娘娘一起烧纸。”
第二天红素照样苦笑着说:“娘娘昨天一口都没吃,今天只有晌午时吃了小半碗,又说吃不下了。”
道己心说不得了,把这话传回去,晏回眼皮都不掀一下的,“不用劝她,饿得狠了自然就知道吃了。”
第三天道己又去问,红素哭笑不得:“娘娘今日抱着两位小殿下大哭了一场,哭完之后心情好些了,好歹能用些吃食了。”
晏回连着几日上朝时都面沉如水。等到殿前监拖长声音唱完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手里拿着奏疏的朝臣不少,敢站出来陈情的却没几个。
第四天晏回有点耐不住性子了,正跟道己打问“娘娘今日有没有问起朕”的时候,红素慌慌张张来报:“陛下不好了,娘娘收拾了几个包袱,要带着两位小殿下回娘家去了!”
晏回心里憋着一股火,连御辇都没坐,一路大步行到宫门口,在马车出宫前把人截住了。他寒着脸让奶嬷嬷把孩子送回长乐宫,几乎是把唐宛宛提溜上马车的,一眼就瞧见车上摞着的几个大包袱,通通扔下了车,一路锢着她的手不松。
唐宛宛挣不开他的手,“陛下背信弃义!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往日她嘴里一个成语都蹦不出来,这会儿却一连串成语往出冒。
晏回深吸口气,从唐宛宛手心里扯出那块皱巴巴的帕子塞她嘴里了,真怕再听她说两句,自己会气出个好歹来。
唐宛宛闹腾了半个时辰,晏回一路把她提溜到程家后院才松开,声音冷冰冰的:“你自己瞧瞧这是谁?”
面前三个男子都被绑在椅子上,三个人都已经拾掇过了,不然衣裳下的伤痕一入眼,唐宛宛怕是得吓个不轻。这三人中,唐宛宛只认得程国丈。
晏回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举步上前,一把扯下了“程国丈”脸上的人皮面具,唐宛宛略一打量,猛地往后退了半步,“这、这是?”
面具之下的人她只见过三回,两回在宫宴上,一回在靺鞨使者告别的时候,却还有几分印象,这正是靺鞨使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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