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黑暗,撞入满目刺眼的白,又被五脏六腑猛烈的不适击回无意识的黑暗。
那种不适太令人痛苦,以至于当思绪真正开始复苏——一分分开始复苏的时候,她还有点儿心理阴影。她小心地、仔细地探索了一下身体状况,确定自己一身轻松已不再难受后,才敢继续醒来。
然后,一声不合时宜的低喝打破了她平静的苏醒过程:“请松本上校适可而止!”
“……?”祝小拾疑惑地睁眼,然而猛刺视网膜的灯光令她又将眼睛闭了回去。
在她刚意识到自己似乎躺在一张床上时,松本藤佐令人生理厌恶的声音响了起来:“克雷尔上校,请您摆正自己的位置。”
接着,子弹上膛特有的“咔嗒”声齐齐一响——祝小拾窒息,那至少是十几把枪同时上膛才会有的动静。
几秒后她再度睁眼时,看到的是十几个肤色各异的制服男全枪指松本藤佐。
站在他们当中的克雷尔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如果松本上校对这位中国小姐动用私刑,我相信唐中将和许少将都会很想把您打成筛子。作为对他们十分敬重的部下,我不介意先行代劳,然后替他们上军事法庭。”
克雷尔的中文依旧平静标准得像在做新闻联播,但大约是因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过于逼人,松本藤佐的口气明显放软,改变策略尝试说理:“我再说一遍——这位小姐放走了睚眦。克雷尔上校,您不是不知道睚眦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危险性。”
克雷尔的背影纹丝未动:“我也再说一遍——睚眦是打晕了这位中国小姐自行逃走的,她现在内伤很重身体极度虚弱。您如果强行动她,违反人道主义精神,也违反中国现行法律。于公于私,我都有足够的理由把您打成筛子。”
祝小拾:“……”
她现下十分确定两件事:自己是这个屋里唯一的“中国小姐”,以及克雷尔大概真的很想把松本藤佐打成筛子。
于是,她已一种柔柔弱弱的受害者姿态低声呻|吟了一声。
一屋子肤色各异的兵哥哥立刻扭头看向她。
克雷尔在满含警告地睇了松本藤佐一眼之后,转身走过来:“祝小姐,您醒了?”
祝小拾手扶着额头,脑补自己是刚经历过跌落悬崖的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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