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蝉衣敲了下门,里面立刻传出物品摔碎的声音,她不以为意地推门而入,顺手将房门关好。
叶浮生身如一片飞絮,转瞬便穿过雨幕,悄然避过守卫,落在了房外一隅,小心将窗纸捅了个洞。
天气湿寒,屋里却没有火盆,连蜡烛也只点了一盏,这样昏暗的环境,倒是方便了叶浮生窥探。
屋内桌椅橱柜俱是檀木雕成,文玩摆设无一不精,就是谢离的房间也没有这样上等的布置。然而,薛蝉衣坐在桌旁,脸上惯有的娇蛮气悉数褪去,只剩下波澜不惊。
她这副神情像极了谢无衣,只是要更凄厉一些,像个心有不甘的女鬼。
床上躺着一个人,地下有摔碎的药碗,里面的药汁残渣溅了一地。
“师祖,您又不喝药,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他可要担心呢。”
薛蝉衣只手托腮,明眸皓齿如画,下一刻,那人就激动地想要坐起身来,结果从床上翻滚而下,不慎被碎瓷片扎伤了手,却只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串不成词的破音。
这竟然也是个哑巴。叶浮生眯了眯眼,看到那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白发苍苍,形容枯槁,若是换上一身破布烂衫,比街边的老乞丐还要可怜。
可是在几年前,他还偶然曾经见过这个老者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刀在手,万夫莫敌。
他是断水山庄上任庄主,谢无衣的亲生父亲,谢重山。
“哎呀,您这么不小心,这要是惊动了师父,他可要怪罪我照看不力了。”薛蝉衣看着老庄主在地上挣扎,竟是笑了笑,目光幽深,“不,他都快一年没有来过了,眼下又是生死攸关,怎么会想起您呢?”
谢重山拼命地挥手,腰部以下却像生了根一样瘫在地上,叶浮生心头一惊——这人是残废了。
“我没想到,他真有胆子接下夺锋战帖,我更没想到……他竟然,选择拔针。”
闻言,正满地乱爬的老者浑身一震,他颤巍巍地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薛蝉衣。
“不要这样看着我,当年你亲自做出的选择,难道还不清楚结果是什么?毒入肺腑,经年日久,就算刮骨也不可祛除,唯有易筋换血才有一线生机,可他……竟然选了拔针。”薛蝉衣絮絮叨叨地说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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