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谢重山好歹顾念了点父子亲情,没有废我武功,只是设下重重机关让我难以逃脱,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从那晚之后再没来看我一眼。我心里含恨,在那方寸之地日夜苦修,只盼着有一日逃出生天,定要让他和那个取代我的替身后悔!”
叶浮生皱了皱眉,就听谢无衣继续道:“在我被关起来的第八年,容翠也渐渐不来了,送饭的人变成了聋哑仆人,我生怕她是被猜忌为难,日夜不得安,就在禁地里四处乱转。那出口被谢重山委以心腹看守,我不敢惊动他们,只好另寻出路,最后在禁地最里面发现了一条被断龙石堵塞的路,于是以刀剑掘之,日复一日,两年后才掘出一条路来。”
那禁地里的残痕,原来如此。
叶浮生在心里把纷乱的时间与事件串连了一下,此人今年三十有四,在二十一岁那年被关入望海潮,十年后才脱身,正好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有西域刀客于凌云峰挑战断水庄主,最后共坠高崖,一伤一失踪。
他脑子里炸开一片惊雷,嗡嗡作响。
谢无衣的神色有些恍惚:“我从禁地脱身出来的时候正是夜晚,仗着武功潜入山庄去找容翠,她正在院子里练鞭法,周围没有外人。看到我,她惊讶万分,眼神却复杂难言,我那时读不懂她眼中的情绪,只问她好不好,让她赶快跟我离开,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谢重山和那个人就来了……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容翠挣开了我的手。”
叶浮生心头“咯噔”了一下。
谢无衣自嘲道:“原来她不是被猜忌为难,只是不想也不敢来见我了……她嫁给了那个替代我的人,为他生了一个叫‘阿离’的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怎么会希望我出来搅局?”
十年之间能让生死两茫茫,也能让人心变却。
他遍体毒疮、身有沉疴,根本难以见人,容翠照顾他这么多年是情分,舍弃他是本分。
更何况那个与他同名同姓、占他身份的男子,温润如玉、文武双全,世间哪会有女子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