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嘴角勾了勾:“救命之恩挂在嘴边就成了空谈,现在我们都无家可归了,搭个伴一起走吧,我该怎么叫你?”
他的嘴唇翕动几下,却是道:“你们,都叫我慕清商。”
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从出现便如树干横生的枝节,不被谁认可,只被人忌惮。
可他本也该是慕清商。
沈留看着他垂下的眼睛,忽然道:“这样叫也没错,你们都是‘慕清商’,是我沈留的救命恩人和好兄弟。以后行走江湖可方便了,要跟人交往结好让他上,要用到阴谋诡计由我来,遇到十恶不赦死了活该的,你就替天行道好了。”
他盯着沈留看了很久,才低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溪水。
第二天他们就乘舟北上,沈留说既然东陵和西南都不能去,干脆去看看北方的风光。这一去就是月余,过程中沈留亲眼见证了一个人是如何活出两副样子,白天还会因匪徒求饶而放过他的少年,到了晚上却会对作恶鼠辈杀无赦。
这一路十分漫长,沈留却觉得有意思极了,一个慕清商为人清正纯善,端得君子如玉、温良正直,另一个“慕清商”的性子却冷傲到了极点,话少情绪淡,除了沈留之外从不对谁另眼相待,向来对事不对人,一旦招惹就从不给好脸色。
两个慕清商的交流很少,鲜有的几次都是由沈留口述转达或者书信留言,一个人在纸张上先后写下两种不同的字迹,口气态度南辕北辙,在这艰难的相处中磨合。
前者渐渐抛却了近乎天真的纯良,后者则慢慢学会了进退得度的温润。沈留在这一个月里没少注意,发现到底还是温柔的慕清商出现时间更多,另一个只在危急或情绪波动较大时才会出来,还多半是黑夜时分的昙花一现。
直到那一天,从东陵传来了肃青道长病逝的消息。
慕清商当时正在跟沈留下棋,惊闻噩耗的时候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再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变了一副眼神。
那双眼冰冷依旧,沈留却从中看到了微不可及的水光。
他说,我要回去看看。
从北地到东陵,两人跑死了三匹马,过程中慕清商昼夜难息,心性几度交替支撑身体,终于赶上了七日后肃青道长下葬。
那天晚上,沈留待在山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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