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沛盼了整整六日, 就等着今日报仇雪恨,虽然段浅说得很有道理, 但方沛怎么可能放弃?
“段将军,”方沛再次开口,难掩喉咙的沙哑, 低沉的声音不大,却又荡气回肠。“方某知道你是帅,我是将。上一次折在燕匪手里,是方某大意所致。但这一次,方某是怎么都不会退缩!不仅仅是为了给死去的弟兄报仇,更重要的,是要让那群龟孙见识一下劳资的真本事!方某知道将军在担忧什么,无非是若这次方某心切,一不小心落入燕匪圈套……”
方沛顿了顿,转过身来直视段浅的双眼,深邃的眼睛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不加掩饰的悲恸,也是满满的志在必得。“那等低级的错误若是方某都会犯,那方某早该解甲归田了!方某毕竟是驰骋沙场多年,有幸十年前还和这群龟孙交过手。段将军只管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这一次,方某志在必得!”
方沛眼里迸发出来的坚定,是段浅从未见过的流连光彩,仿佛是孤寂深夜里始终明亮的灯烛,不受四周肆虐的寒风影响,灯芯依旧挺拔,风光依旧明亮。段浅心中一悸,满嘴的话都被他尽数给吞了进去。
许久,他才开口,嘴角扬起一抹不常见的笑:“那就祝方将军旗开得胜!”
方沛眉一弯,凌厉的五官在此刻变得分外柔和,“段将军等着方某的捷报就好!”说完,方沛转身大步出了营帐,行走时带起的风,让段浅目光越发深沉。
燕奎想要来犯,必定就得过河。此时大雪已经停了,河面上的冰层不复前几日的坚硬,又在方沛这个有心人的命令下,把厚重的冰层这里砸个坑那里挖个洞。河面有半里宽,沿岸上下游尽数被方沛令人给砸得全是坑坑洼洼。弓箭手早在沿岸一次铺开,如此,这河面也就休想过人了!
砸之前,方沛也想过己方要怎样过河,仔细看了地图才发现自嘉陵城一直往东走百里还有一座大桥。方沛令人严加看守,那里就是日后他们偷袭的必经之道!
军队很快集结完毕,斥候的消息称燕奎只来了十万大军,方沛嗤笑。既然你们只用十万大军,那不好意思,方某只好比你们多五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