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差,至少心里还留着几分感情,可未料他竟然绝情至此。
他按住掐着自己衣襟的颤抖的手:“自我入平南时起,我就没把那里当成家。平南只是我手中钝铁,我知道终有一日,他必会成为我手中利刃,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打磨,就等着有朝一日血染长刃。我不敢投入哪怕一点点的感情,十二年了,我从来没把祁宅和平南当家,因为我怕我会心软。”
“你也知道已经十二年了?你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可能?”霍锦骁摇着他,凤冠的珠玉乱撞,发出阵阵脆响。
她想起平南的祁宅,宅子干净整齐,几无人烟,十年如一日的清冷寂寞,那时她只觉祁望不擅与人亲近,不料他却是存了这样的念头,果然是从没将那里当成家。
祁望并不替自己开脱,他只按住她的双肩,待她慢慢冷静后方探入珠帘间,将珊瑚珠串撩开,挂到凤冠后。
“进东海两年,你怎么还如此单纯?这些年我教你的东西,都白教了。”他抹抹她的眼,她没哭,眼眶却是湿的,“好了,别哭,坐下来,该说的都说了,吉时马上要到,不管你我从前或日后是敌还是友,如今都坐同一条船上,这出戏你得陪我演完。”
“你想做什么?”她深呼吸几口,才将胸口沸火按下,冷眸问他。
“天黑以后,我会送你离开。漆琉的事,你别管。你只记着,若你还愿意信我这最后一次,那就按你我之前的约定行事。不管我是死是活,宫本直人的命我一定会拿到手,而你……你只需要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一件事,围剿倭寇。”
“可是你到现在都没给我倭寇的情报。”霍锦骁道。
他坐直身,拉着她的双手,将她手臂抬直。
“真美。”他又夸了句,“这嫁衣,不仅是你的护身符,里面还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猛然一怔。
“倭寇的船队情况,兵力分布,我全部都让人缝在你的嫁衣里面了。好好穿着它,别弄坏。”他一手拉着她,一手将桌上面具覆到脸上,“吉时到了,走吧。”
他说着,将凤冠上的珠帘放下,她的脸又被遮住。
而面具戴上,他做回他的海神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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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的门被宫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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