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将白瓷瓶中的清酒倒在杯子中,缓缓啜着。一直到见了杯底,他才幽幽说道:“落旌,别人怎么看李家怎么骂我们我不能说任何怨言,可李家的子孙——”他目光如电直直看向落旌,“也唯独我们李家自己的子孙,不可以。”
落旌低下头懊恼地咬着唇,在话说出口前她就后悔了。
酒杯被重重地放在石桌上,发出的声音不禁让少女打了一个哆嗦。
落旌以为伯父会大发雷霆,然而他没有。落旌只见李经方再次站起身来,背着手重新赤脚走上鹅卵石。李经方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在世人眼中,我们是国家的罪人,是卖国贼误国误民的人,可是落旌,你要知道没有一个臣子愿意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更没有一个中国人愿意将自己的家国土地拱手送人。”
……你要知道,没有一个臣子愿意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
……更没有一个中国人愿意将自己的家国土地拱手送人。
落旌反反复复咀嚼着两句话,蓦地再次想起了宗祠前祖母眼含泪光的神情和悲愤难掩的语气——见落旌神情中透着迷茫,李经方伸出手拍了拍落旌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说到底,你年纪还是太小,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亲身感受过,你才会真正明白。好了,夜深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上课。”
月亮如同一只素白的凤凰栖息在樱花树的树梢上,枝丫迷离被溶溶的月色笼罩着,一咕噜一咕噜的樱花落下暗色月影。落旌紧紧捏住了手,看了李经方的背影,沉默了良久,才低声说道:“那伯父……也早些休息。”
第二日,解剖实验室内弥漫着一股鲜血与消毒水的味道,令人作呕。
“诶,木子同学,你还好吧?”铃木枫一手拿着解剖刀一手拿着解剖剪对着落旌说话,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的脸色看起来完全没有血色诶。”
落旌苍白的脸越发衬得眼瞳黝黑如深潭,她撇开目光不想看解剖台上被打开了腹腔的实验体,强自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恶心说道:“铃木君,如果你把手里的解剖剪和解剖刀给放下来再说话,我恐怕会好很多。”
铃木枫连忙哦哦了两声,放下手对落旌歉意地笑:“对不起啊,木子同学。”
而一旁的高桥正彦轻笑起来,为了避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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