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就连柳行素都觉得,他是真的醉了。
幽微的光里纤尘浮动,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只剩下了马车赶动的声音,一声一声悠长清晰。
他半仰着头,靠在坚硬的车壁上,微微合眼,“今夏似乎来得早,孤刚接到密报,荆州长江水势上涨,恐再有几日,便会洪水压境,但信送到孤的手里时,想必已经堵不住水势了。”
洪龙对于百姓而言,比北方的突厥人还要凶猛,它可于瞬息摧毁家园,令百万人流离失所。
柳行素愕然。
白慕熙将手里的酒盏放下,“柳行素,这次被遣到荆州的人,一定是你。”
“殿下为何笃定?”柳行素从未想过这点,她只想爬上秘书监的位置,进入兰台查阅卷宗密档。
白慕熙拧眉,“因为你的眼中写满了对权力的贪欲,你藏不住这些,即使你百般向父皇献媚,柳行素,孤早说过,你要的,孤可以给你,只要你说,但投诚陛下,绝对不是你最明智的抉择。”
若非这附近没有旁人,柳行素都想跳车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亏得他一国太子说得出口。
柳行素这次沉默了良久。
她还是仰起脖子,一本正经地问:“就眼下来说,陛下还是信任我的。”
白慕熙将这话付之一笑,“你相信孤,皇上是什么心思,全天底下没有一人比孤看得更透,从殿试之上他选择了你,你就该明白了。柳大人现在应该祈求的,是上苍安排的这场水患成为一次玩笑,荆襄之地民生无损,否则柳行素,不但你是能者还是庸才,这上京城,你都回不来了。”
柳行素皱眉,“殿下吓我?”
白慕熙澹然地眸掠过她,仿佛在她身后的万千屋舍,俨然的青石街道,墙边晚杏如烟如霭的枝头繁花。
“柳大人认为孤是吓你,那便是吓你了。”他将酒又斟了一杯。
车徐徐地停在街道上,车夫不敢再触了太子爷的霉头,并不敢知会,柳行素拨开帘,见已经到了柳宅,她转而对白慕熙道:“在下有个书童,想必落在太师府了,烦请太子殿下找人通知他一声,将人叫回来,殿下所言,柳某铭记于心,万分感念,今夜就此别过了。”
他靠在车壁上,眉心若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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