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此处?”皇帝一面安慰自己,一面惧怕地往龙床后边缩,他想张口喊人,可是才张开嘴,便发觉自己出不了声音了。他只能看着她越来越近,那飘逸的白绫拂到了他的脸上,他随手一抓,震惊地发觉,这正是他勒死她的那一条。
皇帝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如山倒,“不,皇后,你怎么会来?”
“陛下,”女子的眼眸哀怨而狠毒,“陛下,你误会我心有他人,用白绫杀了我,我可曾怪过你,可熙儿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为什么要逼死他?你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么?”
“黄泉路长,我一个人终究是寂寞,陛下为何不来陪我?”
皇帝恐慌,用手死命挥开不断扑到自己脸上的白绫,歇斯底里地大吼,“不!朕不去!朕不去!”
白绫飘来,皇后的脸猛然近在眼前,皇帝只觉得喉咙一阵紧,白绫已经缠住了脖子,不留余地地勒紧,皇后的脸尤在咫尺,他想逃却又被她拽住衣袂,用力拉回来,皇后苍白的没有一丝血气的唇,扬起笑容,忽然,那双眼睛又狠戾下来,“白沧远,你活够了。”
“不!”
白绫用力一拉,皇帝从噩梦中进行,冷汗涔涔,他的手还放在自己脖子上,原来所谓的窒息感是他强加给自己的。原来只是一场梦。
皇帝正要镇定下来,此时长生殿外传来缠绵凄清的笛声,正是皇后最爱的那首《吹梅曲》,昔年如怨如慕的情歌小调,此时隔着萧疏雨帘,犹如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将皇帝的胸膛狠狠地剖开,那股上天入路入地无门的凄怆更有如洪水滔滔,一时间,他的头痛得无以复加。
因为先前一剑斩杀了跟了他十几年的近侍,后来再没有人敢未经传唤入殿,空寂的殿中,只剩下破出窗扉的风声,大作的雨声,齐鸣的春雷。
“太子……”皇帝喃喃一声,蓦地颓唐地坐倒在地上。
他竟下令处死了自己的长子。
他竟然处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
风雨如晦。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飒沓,就在这个风雨凄凄的寒夜里,突兀地以无人能阻的姿态闯入了上京城。
过半的朝臣已被睿王收编,先前太子一党也随着太子薨逝而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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