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缱绻的“美景”徐徐上演之余。
我时而上蹿下跳如一只成了精的海蛙,时而以笔作剑、拖着身后黑云一跃纵纸而下,倒也与那水族怪胎章鱼精的表亲——乌贼精有了几分神似。
到了这时,再看见那远飘图卷之外、离我甚远的熵泱神君,霎时间便觉着,寡言少辞亦没什么不好。
若是此刻观我作画的,是广寒宫那一窝兔子里较为聒噪的任何一只。只怕不需半日,月土之上的所有银蟾便都会纷纷知晓,合族之中竟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同胞。
我犹自在脑中庆幸着,低头再看所画之景,忽然感到这面长歪了的五行八卦阵、委实生得比我原先看时还要更透出几分诡异。
我每每将它看上一看、执着笔描上一描,绘的不是纵列相交、便是尖尖角角。但十几笔下来,竟似比绕着笔杆子转圈还要叫鱼眼昏花。直令我忆起了过往为西王母之女作画时,看见的那漫天满殿不断飘舞晃动的七彩衣裙。
二者天上海底迥异至极,可偏偏在我眼中竟有了几分共通之处。
但箭在弦上已然发出,我便也只能忍了这区区目眩,势必要做一尾践诺之鱼,定要令此行所有天兵都能瞧见敌方的洞府。
……
画师,但凡一手执笔,便全情入墨,再难觉时日之流速,光阴之短长。
我头尾皆浸在海底,亦不知天上星辰之变换,更未察身侧水波之来去。
满心所思,唯有眼前这片“见之虽不甚喜爱、弃之又万万不得”的风景。
待到将这屏廊上头整个八卦墩子的形廓大略勾勒完,熵泱神君亦踏着海中微尘近到前来、与我一同对照查看。
乍见这颗已然于脑中忘却许久的沉暗天星,我陡然醒过神来,将笔杆子往腰间、似多了一圈余地的麻花带上一.插。再摸了摸颈子上头好似被谁削了两剑的下巴颏,才惊觉自己已然成了一副鱼皮骷髅架。
熵泱神君一丝不苟审阅完图卷,面上表情似是还算满意,难得将两片葱郁眉林稍展了一毫,不冷不热道:“你我已经在海底待了十一日,再继续停留恐令你仙灵受损,便先行上岸,修整一段时日吧。”
原来我认真起来竟如此废寝忘食?
在心中将自己这般埋头苦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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