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姜只喝了三勺,便推手作罢了。
我也不再勉强,毕竟熵夫人刚走的那几日,我是眼见着她狂吐不止、粒米未进的。便将碗勺放下,把那荆棘藤子刨了刨,自己也靠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熵姜忽然道:“母亲说过,若以人比花,我这性子便像极了蔷薇。”
我歪过头:“为何?”
熵姜道:“因为蔷薇有刺,不易攀折。”
我点头,十分赞同:“她所言很有道理!”
一语说完,熵姜仰起头,叹道:“可我却不愿再像蔷薇了。看来繁花似锦,却始终囚居一院,不得自.由。”叹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露齿一笑,与我道:“若真有来世,哪怕不再为人,只能化身成一介草木,我能做一朵开在寒峰绝壁之上的野花也好!经一经天地之间的万里风霜,便能折下枝叶飞向任何地方!”
寒峰绝壁……不知为何,此时熵姜心之所向的决绝险地,竟是令我莫名想到了满负白雪的昆仑神山。
也不晓我这往后来日,是否还能有与其再会之时?
心内顿生一阵怅惘,口中却仍是笑道:“这花也是有的。传说中,在极西之地人力不所能及的地方,有一座非常巨大的雪山。雪山的山巅上,开满了女子指尖大小的野花,它的花瓣几乎是和和白雪同一种颜色,名字叫做……姜儿……?”
熵姜已经拽下了一枚花骨朵,整个人斜斜倚入花丛。
我抬手于其面上拍了拍,见她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