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起那只风筝,塞回她手里,回答到:“叶离是么,我是十七。”
我一直记得这是我对叶离说的第一句话,许多年后,我的期望,也不过是叫她一声叶离,而后好告诉她,我的名讳。
叶离旋即笑起来,眉眼中藏不住的兴奋:“十七十七,你是树里的树灵么,府中老仆说,这株扶桑木是百年神木。我藏着好些神秘莫测的书,书里的花鸟鱼虫皆可化形,你可是那树里的扶桑精?”
“不是,”我说:“我只是住在这株扶桑里。这是你家的树,那我也算你家的客人了。”
其实我的话说的忒没有道理,原本是我占着叶家这一小块地方调养身体,可叶离目光纯净,拍了拍胸脯,又叉着腰笑道:“好啊,我认你这个客人。既是进了我家,我便来照顾你。你放心住,我会常来看你的。”
我从未忘记那时叶离仗义的模样,哪怕她幼稚无知到不晓得我住在树里是件多骇人的事。我欢喜叶离这样的女子,傲气也和善,旁人从不知晓她的真性情,不晓得她的善良,她的耿介。可我知晓,从我与她初见时开始。
我能遇到多少这样美好又令人喜欢的姑娘呢?我遇上了叶离呵。我想我该是幸运的,可从我遇上她的那一日起,却看尽了这人世间的不幸。
而那只风筝在叶离手上顺着风颤巍巍地轻轻抖着,从一开始,便像看透了命运,一生肆意,一生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