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一愣。
冬天都不肯开空调的陆既明,在四月天里居然开着暖风。宁檬鼻头一酸,差点从眼睛里冲出点水分来。
坐在皮椅子里的陆既明,居然一下巴的铁青色。须茬从他下巴皮肤拱出来,肆无忌惮地野蛮生长,让他看起来像个住了一夜桥底的流浪汉。
宁檬不忍心再看下去。他曾是那么注重仪容的人,上班前连根头发丝该向左偏好看还是向右偏更好看都要费好些心思的,现在却连这满脸的须茬都不在意了。
宁檬从那流浪汉一般的下巴上挪开了眼,问陆既明:“挫折总会遇到的,可你怎么也不至于一蹶不振成这个样子吧?”
陆既明扯动一下嘴角:“不至于吗?他可是我爸爸。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和他说说话聊聊天,他就那么躺在那了。”
宁檬听出了他心里的遗憾和疼痛,她跟着一起辛酸不已。
她懂陆既明此刻的心情。他从小缺少父亲陪伴,长大后叫着劲地和父亲拉开界限,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较劲儿地表现出一副你看我其实也不需要你陪伴的架势。可人都是缺什么就拼命掩饰什么的,他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盼着和父亲享受天伦之乐的日子。他以为那日子,不着急的,先较着劲解解气再说。可是谁能知道一夕之间他就再也没有得到那种快乐的机会了。
宁檬不知道她该怎样劝导陆既明了。
最后她只好说:如果你后悔,就使劲后悔使劲发泄吧,别憋着。可别后悔没完发泄太久,你的员工们还得靠着你吃饭。
陆既明眼睛红了。他仰起头,把不想流出来的那东西倒流回身体里。他仰着头对宁檬说: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得克制,我是男人,我不能太放任自己难过。只有你不。谢谢!
宁檬有点心疼这个三十岁才真正开始长大的男人。
她能那样说,不是她比别人智慧,是因为她感同身受。假如难过,那就发泄,那就痛哭。克制只是为悲伤做了一个暂时盛放它的器皿。悲伤越积越多后,器皿终会不堪重负爆掉的。那时再也别想能自我克制什么了。那时人就走向绝境了。
要么会疯掉、要么把会自己杀掉的绝境。
“我走了,你痛快地哭一下吧,别憋着了,男人偶尔哭一哭,也不丢人的。”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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