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为由,下旨严查近年入仕的士族子弟,若涉嫌请托钻营者,便予以贬谪黜落;今后科考及诠选等事,亦复从严审查遴选。如此一来,便能阻断江左士族的上升之阶,令其再无出头之望。他们若不愿坐以待毙,必会铤而走险,自动暴露。届时,陛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其一一剪除。”
长孙无忌一席话说完,大殿上陷入了沉寂。房玄龄和岑文本显然对这个办法不敢苟同,但皇帝尚未表态,也不便立即反驳,只好一边偷眼观察皇帝的神色,一边怀着复杂的心思继续保持沉默。
李世民听完,脸上的表情居然没什么变化。长孙无忌暗暗瞄了几眼,心中顿时有些忐忑。片刻后,李世民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并不看长孙无忌,而是对房、岑二人道:“二位听了这么久,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房玄龄终于没能忍住,俯首一揖,道:“回陛下,臣以为长孙相公第一策尚无不可,然第二策却有待商榷。”
“哦?”李世民眉毛一挑,“说说你的看法。”
“我朝一向吏治清明,虽说吏部选官不乏请托钻营、贪赃纳贿之事,但终究是少数,若以此为由全面打压江左士族,恰恰违背了我朝公平、公正的取士原则,一来恐人心不服,二来有损朝廷威信。另外,此议若行,臣担心主事之人借机打击异己、结党营私,亦恐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相互攻讦。若此,必致朝纲紊乱、天下不宁,故臣以为不妥。”
长孙无忌闻言,颇为不悦,正欲出言反驳,却见皇帝悄悄用眼神制止了他,便强忍下来。李世民看着房玄龄,轻轻一笑:“玄龄啊,你怕有人借机结党营私,此虑甚是!朕坐在这方御榻之上,每日所虑,恐怕没有比之更甚的了。不过,话说回来,臣子若存了私心,何时不可结党?何事不能营私?不说别的,就说这几年有目共睹、愈演愈烈的夺嫡之争吧,依房爱卿看,在这件事上,大臣们有没有结党营私呢?”
房玄龄一怔,心中立时生出不祥的预感。皇帝忽然把话题扯到这上面,绝对不是无意的,可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回陛下,此事臣从未虑及,亦鲜少关注,故不敢置喙。”
“从未虑及?鲜少关注?”李世民呵呵一笑,“不会吧?据朕所知,你家二郎不是跟青雀走得很近吗?莫非你想告诉朕,他们在一起从来只谈风月,不问国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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