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官呢?萧君默又问。
父亲说,不做官也可以做好事,也可以救人,只要你存着这颗心。
从那一天起,萧君默便深深记住了这句话:做不做官是不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存一颗做好事的心、救人的心……
是的,救人,唯有去救更多的人,才能偿还对蔡建德、孟怀让的亏欠。
此刻,地道的前方隐约露出了一线光明。
萧君默知道,尽管外面依旧是那个充满了阴谋、杀戮和死亡的世界,可同时也是一个等待着他去救人的世界。
这个初夏的黄昏,残阳如血,染红了西边天际,也染红了夹峪沟的麦场。
老村正和孟怀让现身之前,向裴廷龙提了个条件,让他先把村民们放了。裴廷龙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便放走了那些老弱妇孺。然后,老村正和孟怀让就像两只白色的大鸟从祠堂屋脊上飞了下来。落地的瞬间,老村正的龙头拐杖便爆开了一名甲士的头颅,孟怀让的陌刀也割开了另一名甲士的喉咙,于是一朵血花便像鲜花一样迎空绽放,一串血点恰如雨点一般洒向大地。裴廷龙躲在龟甲阵中,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杀无赦”,然后众甲士便疯狂地扑了上来。
孟大郎至此才意识到,父亲和老村正是不可能放弃抵抗的,而姓裴的狗官也不可能真正赦免他们。孟大郎为自己觉醒得这么晚而深感悲哀。他努力想让父亲相信,他告发萧君默并不是贪图钱财,而真的只是因为害怕承担窝藏钦犯的罪名。可父亲并不相信,所以孟大郎决定,到黄泉路上再慢慢跟他老人家解释。于是孟大郎便赤手空拳地冲向了玄甲卫,然后一道刀光闪过,他的头颅飞向了半空,身体却诡异地往前又跑了几步才扑倒在地。
老村正和孟怀让发出两声响彻云霄的怒吼。在吼声刚刚抵达众甲士的耳膜时,龙头拐杖和陌刀便已双双而至。龟甲阵两翼的弓手试图捕捉这两名凶犯的身影,可纠缠不清的混战局面却令他们无的放矢。随后,空中的血花一朵接一朵地绽放开来,干涸的土地贪婪地吸吮着飞溅而下的串串血点。决然赴死的老村正和孟怀让就像阎王派来的两名使者,径直热烈而冷酷地宣告着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两个凶神好几次试图攻击龟甲阵背后的裴廷龙,却都被铜墙铁壁般的盾牌挡回去了。裴廷龙听见他们的武器撞击在盾牌上发出咚咚闷响,一度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中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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